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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总是有很多背负,在他还是个小小少年的时候,他背上刺穿着父母严厉殷切的目光,长大后,背上的人变成了愚笨的她。
可他的脊梁从不肯弯一下,他像山崖边生长的雪松,即便目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洞、积了一身皑皑的厚雪,他依旧姿态挺拔,眉眼温和。
宝宝在他臂弯睡得很安心,许微微忍不住看过去。
这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皮肤和周言一样白,不同于别的小婴儿,她生来就有茂密的头发,除了鼻梁还没长起来,其他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议。
许微微屏住呼吸,眼神再一次落在周言脸上。
好像……宝宝长得几乎和周言一模一样,自小什么都做不好的她,竟然生下了一个这么美丽的孩子。
周言见她不说话,苦涩地笑了笑:“我是说,要不要抱抱宝宝?”
许微微想要抬起胳膊,但手臂沉得仿佛被绳子捆住了,于是摇头。
周言的睫毛颤了颤,然后低下了眼。
微微还是不肯原谅他吗?
他原以为,宝宝出生后关系会缓和一些。
他有时也疑问,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再次看到许微微像从前一般笑着扑向他,小狗一样围着他转。
那样以前每一天都会存在的幸福,如今看来,好像变得很奢侈、很遥远。
周言起身,抱着宝宝走出病房。
产科许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在扶着墙壁散步,她们的视线会在周言身上短暂停留,这并不寻常,因为大多人会盯着他的脸失神许久,但她们现在更多的是在看周言怀里的宝宝。
周言垂眸,忽略掉那些产妇的搭话,继续向前走。
没离开多远,身后的衣角就被人紧紧扯住,周言心里一跳,不敢相信地转身。
许微微惨白着脸、屈着身体,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她的嗓音像是被人用刀一下下切开的那么碎:“你……要走?”
穿堂风呼啸而过,周言用襁褓遮住宝宝的脸,动作很慢,似乎还在一场余震中,缓不过神来。
这是分开之后,许微微第一次主动和他讲话。
他以为他们的第一句话会在她刚醒来的时候发生,她会虚弱地问他,“宝宝呢?”
,或是冷着脸叫他滚。
但他从没有想过,许微微会问他,你是不是要走。
“不会。”
他扶起许微微,将她压在怀里,贴着她的发顶,依恋地蹭了又蹭。
胸口仿佛快窒息了,嗓子也像被一双小巧的手扼住,他眼眶微湿,抱紧了他的宝贝。
“我不会走。
别忘了,周言和许微微,永远是一起的。”
傍晚时分,护士打开更多光源,让走廊变得如白昼般明亮,周言恍惚地抬起头,突然觉得这束光异常神圣。
他得到救赎了,因为许微微回到了他身边。
像是在黑暗里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一度也以为自己走不出那片迷墙了,但现在,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只要许微微还肯要他,周言这个人就会拼了命地去爱她。
许微微仍旧不撒手,她闷闷道:“不要走……”
她眼里飞快划过了什么,怔怔拉下了眼帘。
她不能再失去周言了,她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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