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短短几天之内,荒诞的谣言霎时四起。
距离洛阳仅剩两天路程,众人心情略微放松,在锝州镇平街上的一间茶肆小歇,竟蓦地听见一旁文人雅客们在鬼鬼祟祟的轻声议论。
“听说了么?当今陛下微服私访的途中恰逢涝灾,瘟疫爆发,陛下似乎也感染了重病,即将命不久矣!”
“也不知消息作不作得准,陛下多年轻,又无子嗣!
他若有个万一,岂不翻了天了,这……”
“嘘!
小声些!
听洛阳城官宅里的奴仆们说,陛下好多天都未亲自上朝,全是左相右相在朝中撑着,所以说,陛下不在宫中这事儿属实!
但究竟有没有染上瘟疫这事儿,说不准!”
“哎……作孽啊,陛下当年能登基,不就是在诸多皇子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要是出了事,只怕麟国又要动荡不平,哎苦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跟着遭殃……”
……
乔亦柔蹙眉,她抬眸望向不动声色的齐毓玠,瘟疫?他身子确实羸弱了些,而且——
此时定定瞧上一眼,乔亦柔才惊觉他面色又比上次苍白透明了些,眼中酸涩,她低眉,尽管如此,他却不是染上了瘟疫,这帮百姓怎会说出这番话?他们哪儿听到的错误消息?
齐峦本来坐在一旁认真地吃牛肉面,吃着吃着察觉不对。
她不是聋子,分得清这帮人在说坏话,而且是在说她皇帝哥哥的坏话。
“你们……”
她猛地丢下筷子,想辩驳,皇帝哥哥就坐在这里,他好好儿的,他们凭什么要诅咒他?
一桌子人各怀心思,乔亦柔亦揣着事儿,没分出精力来照看她。
旁桌胡寻南猛地起身,上前两步,动作迅速地一把捂住她嘴,以免她口无遮拦说出什么话泄露身份。
他虽远离朝堂,却知攸关天子性命的事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更是天下大事。
“唔唔……”
拍打着他手,齐峦瞪大双眸。
两人距离蓦地拉近,胡寻南一时紧张,说好了的男女授受不清,他盯着她滴溜溜转动的眸,“冒犯,我松手,你不要说话。”
桌上众人朝他们投来意味不明的视线,尤其齐毓玠。
他虽不悦,却知胡寻南是为了大局着想,也找不着斥责的道理。
“峦儿。”
乔亦柔起身拉住她,微微摇头。
似懂非懂,齐峦注意力顷刻转移,她转身兴奋地拉住胡寻南衣袖,不准他走,“这个好玩,你再陪我玩会儿!”
胡寻南挣了挣,但她攥着他衣袖,力气还不小。
“峦儿,别这样!”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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