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厢不懂礼数非礼老子,施承宣那厢已变了脸色,我当然也是脸色红白交加,都快变成七彩葫芦娃。
这厮终于不满足于看了,开始摩挲了起来,我的脸终于成了一只蒸虾。
应该很愤怒才是,可是感觉心痒痒的,怪怪的,触感很温暖,大概是我太久没吃到鸡蛋白了。
在我快要被烤熟之际,这厮放了我,回身就转向正要不顾上下级索性叛变的施承宣,语气前所未有的恶劣:“施县令,京师壬戌之乱时,你被调任平阳县,虽是穷乡僻壤,却得苟安一隅保全身家。
乱世穷困,你可无过,但如今叛乱已除,你治下依旧是贫困交加,百姓丰年无余粮,身为一县父母,你该当何罪?!”
施承宣懵了懵,才应道:“下官知罪。”
姜巡按一甩袍角,坐回椅中,气愤不已:“你知罪还敢同本官讨价还价?你真当本官不敢治你的罪?撤职查办缉拿京师,都难赎你所犯之罪,别说礼部尚书,纵是六部尚书联名,都未必能从本官手里保得下你!”
施承宣惊骇,童幼蓝愣怔,我完全糊涂。
不就是县里穷了点,他又没有杀人放火,再说穷山恶水就是治世之能臣也未必能在三年里富足起来,这不是找茬么?关键是,找茬还能找得这么理直气壮,这是何等的无耻?
我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村姑都明白的道理,京都才女自然一眼看破。
童幼蓝彻底豁出去:“姜大人,究竟承宣在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如此公报私怨?家父嘱咐过小女子,一路上诸事但凭大人做主,但大人若擅用职权,小女子回京师便是敲登闻鼓,也要求圣上为民做主!
大人眼下领着巡按职,小女子虽不知你原职品级,但纵然你官阶再大,大得过圣上么?”
姜巡按回以冷讽:“童小姐常处深闺,不知天高地厚可以体谅,本官品级如何你无需知晓,大不大得过圣上,看从何种角度。
某种意义上来说,圣上还得敬我三分。
对了,本官暂领巡按职,奉的是太上皇之命,私下另有些任务,怕是你爹都询问不得的,莫说你了。”
童幼蓝被噎住,施承宣还在惊愕。
巡按这话我听懂了,就是他来头不小,我们都不能招惹。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我就很识时务,深深凝望钦差:“姜巡按,其实有件事情小女子一直没有说过。”
姜巡按顿时警惕,慎重回望:“可是关乎你的事情?叫旁人回避,你再说……”
我瞬间换上一张诚恳表白脸,点头后,又摇头:“没关系,叫旁人听见比较好。
是这样的,自从那日湖边一见,我便倾倒在大人绫锻袍裤下,对大人钟了情,昨夜共枕一寝后,小女子更是对大人睡姿十分倾心……”
吧唧两声。
坐在椅子上的人滑了滑,跪在青石砖上的人扭了膝盖。
大家闺秀童幼蓝更是瞪圆了眼羞红了脸,对我如此乡野旷风大开了一番眼界。
扶着椅子扶手重新坐好的巡按大人脸上青红各色滚了一遍,干咳一声,肃然道:“你想说什么?”
我挨过去,目光闪动,是个极其炽热的模样:“若大人没有家室,不如娶了我?好吧若是已有家室,我不介意做小。”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一摊手,“而且你放心,我半点宅斗手段也不会,不会让你家宅不宁,不信你看我跟了施县令三年,一点名分没挣着。”
近距离发现,姜巡按一张俊脸腾起了可疑的红,气急败坏打断跟我的对视:“此事日后再说!”
我探过头去,一派纯澈:“大人您这是一语双关吗?”
“……”
巡按大人掀桌子挥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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