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动花枝,带下一阵花雨将我们湮没。
姜冕快步奔来,声音一抖三颤:“元宝儿?”
花丘顶端蠕动了一下,我探出一只手,很快被一只大手攥住,用力一拽,将我从花丘里拽了出去,直直拉进怀里拥住。
这天、地,又都是梨花香,香透骨子里。
苏琯在花堆里扑了个人形,慢慢爬起来,拂去身上梨花,揉了揉手臂,眼睛望着我与太傅。
我感到几道视线聚焦,从太傅紧箍的怀里昂起头,见不止苏琯,另有阿笙姐姐抱了一竹筛春饼站在阶上,也注视着我与太傅,眼里的光彩如风中之烛,一点点黯去。
太傅迟钝,未有觉察,仍紧搂着我没松手。
我伏在他肩头,在他耳边提醒:“被你娘子看到了,快松手!”
太傅侧过头,看我念叨的模样,又气又急:“你胡乱编排什么?!”
我也转过头,跟他大眼瞪小眼:“你娘子生气了,不给我春饼吃怎么办?”
“你能不能一时片刻不寻思吃的?”
姜冕将我后腰一拦,抱得更紧了,嘴唇凑到我耳边,语声低低诉在耳畔,“阿笙是我世妹。”
“太傅说什么?风太大,朕没听清。”
“……”
太傅执意不说第二遍,也不会更大声。
趁着还没完全冲破众人底线,我在他怀里挣了挣:“太傅,朕没受伤,你可以放朕下来了,朕不会诬赖你御前看护不力的!”
这个台阶很是水到渠成,姜冕只能顺着下来,搭在腰上的手撤了回去,将箍了许久的我放了。
而后站在梨花下、落英间,一手背到身后,面容不波不兴,又清高冷峻得不成体统。
苏琯这少年大概没见过过渡如此自然的一品太傅,连忙也跟着调整脸上神色,装作什么也不曾看见的模样。
美人在阶上被晾了太久,风中之烛快要熄灭,桃花朝露渐失光华。
我扭头奔她而去,流着口水扑上,甜甜糯糯喊道:“师娘,我可以吃春饼吗?”
阿笙姐姐脸上凝固:“……”
后方一阵猛烈的咳嗽,太傅体力不支,一手撑到了树干上。
苏琯关切询问:“太傅,你没事吧?”
……
最后,我当然吃到了春饼。
满满一竹筛春饼搁在石桌上,跟奏折山并列,四人围坐,我与太傅相对,左挨苏琯,右近阿笙。
在毛巾上擦擦手,我率先挑起一张春饼,挟了青菜肉丝蘸酱,裹入春饼,卷起来,一扭身,送到左边苏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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