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差点就被哥舒柔的斩马刀劈成了两半,震惊之余心有余悸,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旋即回身,扯过谢卿,一把掐住他的咽喉,恨声道:“住手,不然我拧断他的喉咙!”
他话音方落,哥舒柔的刀不仅没有停,那洞穴之中竟又飞出一把凛冽长刀,刀尖直指张素门面,迅疾犹如暗夜里的闪电。
张素眼见那刀要戳到自己眉心,大惊之下连退数步,最后实在无法,只得丢开谢卿,拔刀挑开那柄来势汹汹的凶刃。
谢卿摔在地上,脚扭了下,霎时钻心地疼起来。
他咬牙抬头,便见一道黑影从他头顶掠过,稳稳接住了张素挑开的长刀,挡在了他的面前。
衣摆在夜风里微扬,厉渊的身形比松柏更挺拔,谢卿只是望着他的背影,便觉得心安无比。
冉元白一掌挥开哥舒柔的纠缠,回到金吾卫中,正好与厉渊面对面望个正着。
他微微一笑:“厉渊,好久不见。”
哥舒柔长柄杵地,也站到了厉渊身旁,与对面一众人两相对峙着。
厉渊才休养了一天,身上伤势仍然很重,全靠夜色遮掩,才能在冉元白面前蒙混一二。
“三年了,你倒是一点没变。”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讽笑。
冉元白过去与他同为严相鹰犬,他行事狂放,对方行事小心,很得严相重用,最后那几年甚至已有赶超他的趋势。
他要远离朝堂,出走长安,严梁辅知晓后对他大失所望,以致于派出追兵要杀他,而带领这支追兵的,便是眼前的金吾卫左郎将冉元白是也。
冉元白整了整稍乱的衣襟,打着商量道:“厉渊,我此次前来并不为你,你将杨家余孽交给我,我拿人回去复命,绝不提你半个字,如何?”
厉渊身形不曾半分挪动:“同僚数载,虽不是朋友,你也应该了解我的性格,你说如何?”
冉元白闻言并不意外,勾着唇角摊掌向张素,对方恭敬奉上一把黑鞘宝剑。
鞘口、护环等皆以纯金打造,剑穗也是金黄的色泽,末尾悬挂一块银杏叶状的白玉。
他缓缓抽出剑身,立时寒芒乍现,纵是黑夜也要叫这柄锋利的宝剑割破天穹,露出白昼的光来。
“你总是这样固执,不懂变通,还不如你身后的小兄弟知道什么是审时度势。”
他带着凉意的眸光透过厉渊,望向地上的谢卿,笑道,“我们合作的很愉快,是不是啊小兄弟?”
谢卿霎时浑身上下皆被一股恶寒侵袭,他抬头去看厉渊,厉渊却并不回头,让他无法探知对方的心意,反而是一旁的哥舒柔,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他,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九郎,你……”
谢卿心中一时委屈得都要呕血,偏偏对方的确是他引来,让他为自己争辩起来都含着几分心虚。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哀哀唤着厉渊,“姐夫,你信我……”
“今日有我在,你就别想再近山洞一步。”
厉渊仿佛只字未闻,不看谢卿,更不回应他,视线只是牢牢盯住冉元白,“我便是要做个不识时务的人,你又能拿我如何?”
他说这话时,表情实在狂妄,露出犬齿,眼里闪着凶残的血光,一副要与冉元白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三年前厉渊坠崖重伤不假,冉元白作为追杀他的人却也没讨到什么好,一身的伤足足养了大半年不说,更被严相以办事不利为由罚俸一年。
“哦。”
冉元白沉下脸,“那就只能动手了。”
哥舒柔早不耐烦他的叽叽歪歪:“想带走小白脸,先问过姑奶奶的刀同不同意!”
她飞身上前,斩马刀舞过头顶,再旋身重重挥下。
冉元白横剑相挡,因巨大的冲力往后退去,鞋底在泥地上留下一道长长拖痕。
两旁的金吾卫尽数散开,不用冉元白吩咐,纷纷举刀往洞口冲去。
谢卿吓得用手撑地,挪着屁股不住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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