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寔与杜良相视一眼,叹口气,低声道:“与昨日一样。”
长公主不语,走到皇帝的榻前,坐下来,一面对他露出笑容,一面将他仔细端详。
“陛下,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她拉过皇帝的手,温声问道。
虽然从倒荀之事开始,我的所有计谋都离不开皇帝,但自从他卧病之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
只见他坐在榻上,后面靠着隐枕,身上覆着褥子。
“姊……”
他看着长公主,嘴唇动着,费力地说,“姊……”
长公主倏而眼底发红,看着皇帝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柔和之色。
“是,正是。”
长公主替他捂了捂褥子,安慰道,“陛下放心,过不得多时,陛下便会康复如初,妾还等着随陛下去华林园行猎赏景。”
皇帝看着她,片刻,“嗯”
一声。
长公主又软语与他说了两句,起身来,走到一边。
“这就是我说的侍婢。”
她对潘寔道,“从今日起,她便是殿内的宫人,宫正务必将她安排在圣上榻前,可有裨益。”
潘寔的目光毫无波澜地将我打量一番,对长公主道:“公主放心。”
“蔡太医今日可来了?”
长公主道。
“不曾来。
今日太医署有太医来轮值,蔡太医不便露面。”
潘寔说着,叹口气,“总这般偷偷来偷偷去,恐怕终有被人察觉之时。”
长公主道:“放心,过不得多久,他便可光明正大地进来。”
潘寔颔首,眉间微微蹙起,道:“公主,臣闻得太子妃和皇太孙被烧死在了慎思宫中。”
长公主颔首,叹口气,却全然没有悲痛之色:“是啊,不想皇后竟这般狠毒。”
潘寔犹豫地朝皇帝那边看一眼:“圣上……”
“暂不可告知圣上。”
长公主即刻道,“圣上病体未愈,最忌心神震撼,务必让其静养。”
潘寔颔首:“臣知晓。”
长公主又到皇帝面前,跟他温声软语地说了一会话,没多久,起身来。
她走到一边,对等候在那里的潘寔和杜良正色道:“二位亦知晓,如今已是紧要之时,我须得回府应对宫外之事,圣上这边交与二位,还望勠力同心。”
二人皆郑重,向长公主一礼:“公主放心。”
长公主颔首,看我一眼,转身而去。
潘寔年过半百,一看那张脸就知道这是个行事认真的人。
他对长公主的交托甚为尽心,在她离去之后,即让人去去了宫人的衣服来,给我换上。
皇帝的寝殿里甚是温暖,宫人们穿着裙裳无妨,我亦与她们一样。
潘寔还让人将我的头发拆了,梳成宫人的样式,待得妆扮好,给我梳妆的宫人打量着,满意颔首:“你一个女子家,打扮成儿郎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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