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拆了,还是早拆了,说明烟粟早就由钟留青一人压在手里,那么先前暗地里流入青平的私货是从哪里来的?
是谁在钟留青的眼皮子底下,藏着另一批烟粟?
海商?南下?知府?还是——钟家内化,有人瞒着钟留青在擅自操纵私货?
钟攸停了笔,他靠椅背上,闭目慢慢想。
海商来了,从徐杭进来,先带来了琉璃,可不稀奇。
然后间隔极短,烟粟就出现了。
海商为何要如此殷勤?
接着,徐杭先争夺起来。
海商挑的地方很好,徐杭正是诸商相争的时候,一个烟粟,就能轻易挑起恶斗。
海商为何要挑起徐杭混乱?
再接着,烟粟进了江塘。
徐杭得了甜头,钟家必不想落人于后。
时机正好,简直是天赐良机,钟留青肯定不会放过插手烟粟的机会。
海商为何如此了解钟留青?
钟攸睁开眼睛。
是了,他在京都提及了塘靖运河,很快,海商的玉琉窗就进京了,紧接着,烟粟就来了。
国库不足,南下的商贾填补,商贾不足,新来的烟粟就添暴利。
这简直是送到头边的枕席,给了大岚开运河的机会。
运河开凿,工程浩大。
大岚要投入的精力几乎是全部,人力尽投、钱财涌砸,所经各州都要让路。
长河转渠,势必要耽误府州官道,阻碍河路船运。
精力居中,南北疏忽。
各道堵塞,传声缓慢。
如果此时,海商从南下入国,大苑从北上越界。
中段拥挤,阻塞两头。
靖陲拿不到南仓的粮草,南下等不及北上的兵马,上下皆乱......而京都只有京卫司防守。
钟攸确定。
京都,江塘,藏有外人的内鬼。
并且这个内鬼,与他打过交道,既熟悉钟留青,又了解皇帝的脾性,就藏在他曾经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