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歌冷笑了一声,说:“好啊,你怕打针是吗?阿灿,让他臭美,你直接给他纹,咱们也听听杀猪叫唤。”
阿灿笑着告诉我:“你不打麻药可是很疼的,很多人逞强说自己不怕痛,结果不一会儿就哭爹喊娘了,你小子皮娇肉嫩的,恐怕挺不了吧?”
我摇了摇头,坚持道:“我一打针就会晕,我就是痛死也不打针。”
凯歌冷冷地说:“你勾搭美术系的小情人也不用这么卖力吧……哼,你就这么搞下去,早晚后悔的是你自己。”
我心里一抖,难道他已经知道我和海庭的事了?我刚想狡辩,他却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我感觉他的话怪怪的,不知是规劝,还是轻蔑。
我一直把他当成唯一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大哥,而他也一直在无条件的帮助我这个任性的弟弟,如果他真的知道我在干的那些不能见光的事情,又会怎么想我?我慌了,我知道他在社会上闯荡了那么多年,看人一向很锐利,,又有什么事没见过?有些事他虽不说,但心里明白着呢。
我害怕他因此抛弃我,厌恶我。
“你想好了?”
阿灿又问我。
我回过神来,努力点点头,说道:“我要是嗯一声,晚上请你吃鸿宴楼。”
他没吭声,大概在为晚上吃什么作打算。
第一针下去,我只觉得头里一阵紧绷,接着象有一只蜜蜂钻进了我的骨髓,耳朵里也在嗡嗡叫着。
第二针下来,我死死地抱住床板,汗珠已经从后脑勺流到肩膀。
但话已出口,我的个性又不允许我背叛自己的面子,我不知道怎么抵抗这刻骨铭心的疼痛,只是想着海庭的脸,我想象我抱住的是海庭。
我们在一块冰凉的沙滩上相拥着,他在用嘴吻燃烧的后背,我就这样感觉着他,而不是针。
渐渐地,我在那脑海里的边缘平静下来。
我想我在为自己所爱的人受着伟大的苦难,而他也会我的这种表白而感动,他在以前默默地承受着的那种等待的滋味也许就是这样如芒在背吧?我今天就要用痛苦来体会他那海水一样的深深的感情,我是十字架上骄傲的囚徒,在爱情到来之后,迎接自己崭新的命运,痛并快乐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在海里浸泡了一个世纪,终于浮出了海面。
而我已不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一只会飞的鸟,我虽经历了许多痛楚,但终于能勇敢地飞了。
在镜子里我看到自己的右肩上生出一只鲜艳的、如跳动的火炎又如凝结的寒冰般诡异的翅膀,只有一只,却振振欲飞。
我吐出一口气,早就忘了肩头的麻木与酸痛。
一下子跳了起来,对阿灿说:“你手艺真棒!”
他微微地抿了一下嘴,喃喃说:“刚才我已为你死了呢,你真厉害,我服了你啦。”
我不禁得意洋洋,三下两下穿上衣服,我只想飞到那又破又脏的12楼公寓里去,让海庭看看,他的翅膀不再孤单了。
凯歌走出来,低声说:“阿灿,我请客,咱们玩去。”
他看我一脸春光,轻轻一笑,用力在我肩头一拍,说:“你折腾够了?”
我疼得一跳,大声说:“吃饭去,吃完了我要看俄罗斯小姐。”
提起这个,凯歌来了精神,说:“走走走,我请客,先去吃海鲜,在到我的场子里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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