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如此,她俩只要看见什么事就会自动揽来做,完全无须人吩咐,酱菜、腌萝卜,刀起刀落完全是切豆腐的架式,就连邬浅浅都笑说多了两个帮手,她都有时间替娘绣些小绣件了。
也罢,不然还能怎么地?
邬深深发现混上定量的豆饼、苞米根茎还有盐,那些鹿吃得最欢,于是时不时的搅拌上这些精料;她也发现野生的鹿不习惯被人圈养,一看到人走进鹿圈,就会吓得四散逃命,搞得惊天动地的,经过几次欲哭无泪的接触,邬深深决定尽量不靠近鹿圈,喂食时从篱笆墙外把饲草精料放进去,让它们自由嚼吃。
经过一段时日,鹿只们的惊恐和戒心逐渐降低,虽然一看见人接近依旧把耳朵竖得高高的,可起码不会每回喂食都再重演一遍惊慌大窜逃的戏码了。
自从打算把圈养鹿群的地方扩大,邬深深又去了趟镇上,她拜托李记食堂的李掌柜,看有无客商需要活鹿的,她要卖。
李掌柜允诺,但不敢打包票,虽然他这食堂总有从黑浪城还是他处途经而过的客商,也只说尽力替她问上一问。
李掌柜这般说法,邬深深也不意外,他能这般已经是不容易,毕竟人家没有那个义务不是。
鹿是稀有动物,活鹿更是少有,物以稀为贵,更多时候是有行无市,她把消息放出去,就像钓饵,有没有鱼要上钩,还要凭运气。
她心里没底。
她合计过,她手头上连同战止前两日抓回来的鹿有九头之多,三头母鹿、四头公鹿、两头小崽,倘若能卖钱,她抓个数,大概也就四十五两左右,加上她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私房,无论是要从自家左右扩地出去还是另外找块合适的地,银钱还是差一大截,怎么算都不够。
这东北山多地少,七十两银子啊,够这屯子里的任何一户人家舒舒坦坦的过上好几年了。
七十两银,可以买上几亩上好良田,几头牛,再修几间房……但是她不想一辈子在这里终老,不想只盯著脚下的土地过日子,她还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还有很多美好的想像,她想过一遍不一样的人生。
买地这事……可能得先按下。
说到底,是无商不富,她感慨,像她这边省、那边不敢花,结果日子还是没有宽松多少,一旦要用钱,只有拮据两个字。
想日子过得滋润,得想办法做上生意。
她一方面为钱伤脑筋,一方面卖鹿的事还没著落,她家院子前却多了不少探头探脑的眼光,屯子里的人好奇没话说,家里这么大动静,没人出来瞄个几眼才不正常,可连好几里路外的屯子都有人来问东问西,浅浅眼尖,说他们家那不成材叔父也掺和在其中,这可不妙。
不是被蛇给吓得在床上躺了好些天吗?这么快又能下床蹦跳了?这也见证了坏人的身体总比好人强。
歪理吗?可歪理通常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总归被人惦记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拚了命的想从他们家上揩油的叔父一家。
说什么她也得想出对应的策略,这些鹿可花了她大把心血,哪能便宜了别人,就算便宜别人也不能便宜了那家子。
忽地,她察觉有道阴影替她遮去了簌簌往下掉的飞雪。
“外头冷,姐儿别在外头待太久。”
一贯轻软的声音,是昆堇在她背后撑起了伞,还提给她一个暖手笼。
邬深深抱著暖手笼,戴著毛帽的帽檐几乎遮去她的眼,她垂睫觑著地上,因为那把伞,粗大的雪花除了少少的些许扑近她的鞋,其余都被挡在外面。
好半晌,昆董都以为她会看著地面上的泥泞和雪花到天荒地老,就听到邬深深清浅的声音响起——
“你武功很强?”
“还可以。”
这是主子第一次问她话,虽说相处的时间不长,昆董却隐约知道这个主子喜欢实话。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
昆堇把伞递给邬深深,然后径直走出院子,挑了棵约莫三个大男人才能环抱得起来的树,捋袖撒脚丫,也不见她用什么力气,一棵树就被她轻而易举的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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