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拥有四十多岁的风韵,保养得像二十出头的小年青,眼睛细长弯弯,始终保持温和的笑,像只人畜无害的老狐狸。
谢黎沿着木阶梯走向二楼,直觉往某个方向走去。
房门被推开大半,房间床边出现一抹阴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旁边的轮椅翻倒在地,玻璃杯摔落的碎片反射着窗边漏进的光芒,水花溅得满地板都是。
谢黎蹙起眉头,目光落在摔倒在地的俊美男子。
男子虚弱地趴伏在阴冷的地板上,纤细双臂保持向前的动作,似乎是试图想接住摔落的玻璃杯。
松散的睡袍挂在肩上,滑落拖拽至腰间,露出大片白到发光的细嫩皮肤。
他举起的手腕还绑着一根红丝带,手上的勒痕很深。
柔顺的黑长发披散在身上,遮挡住了线条优美的背部曲线。
最让谢黎意外的是,俊美男子仰起的脖颈也有明显的勒痕,双眼还蒙上黑绸带,极可能失明了。
这就是谢翎。
和谢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的存在。
谢黎就像被玩坏的瓷娃娃,缓慢地从地上爬坐起,这时候谢黎才注意到他背后那双残破不堪的透薄羽翼。
他微微眯起双眼,“那个学生干的?”
“没事,他挺好玩的,不过玩腻了。”
谢翎向谢黎招了招手,“过来让爸爸抱抱。”
谢黎:“……”
他迈步上前,弯身将轻得像张纸一样的谢翎抱起,蹙眉责备道:“都不吃饭的吗?”
“翅膀能收起来吗?”
他替谢翎拉好睡袍,那双透明羽翼太软了,轻易就被藏进袍内。
谢翎软绵绵地靠在谢翎怀里,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动作优雅诱人,轻声道:“得缓缓。”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那个把控全局,先知全能的爸爸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成世界废墟。
他抱着谢翎径直走出别墅,温声道:“你是不是有办法回去?”
“回去?”
谢翎重复这个字眼,伸手捧住儿子的脸,仰起头要亲上去,却被对方无情地躲开了。
他撇了撇嘴,往儿子脖颈狠狠咬了一口,直尝到腥甜的味道才停下。
“让爸爸亲一下怎么了?”
谢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幼不幼稚?故意让监控拍到,好让你那个学生误会?”
“好玩嘛。”
谢翎扯过谢翎的衣领,擦去嘴角的血迹,饶有兴致道:“先陪爸爸玩玩,也不着急,那片海一直在那,也跑不了。”
“等等呀,不让他回来修罗场一下吗?”
“喂,乖儿子,小黎黎,别走这么快。”
“抱紧爸爸呀,爸爸要摔下来了。”
“你怎么这么急着见老婆呀?”
谢黎招了辆出租车,将谢翎粗鲁地丢进去,警告道:“再说话,就用胶布把你嘴巴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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