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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箫想问他,问他是个什么感受,可是又张不了口,怕触了别人的伤心事。
林寒树看他欲言又止,反而主动说与他听:“凡间亲情于我已经是过往云烟。
父母于我有生恩,我还以富贵;不能奉养,便遣去奴仆供其驱使,保我兄弟前程令父母有所寄托;愿他们健康,就送予灵药滋养躯体。
我便把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然后也就放下了。”
“他们可都还在世?”
吹箫又问。
“俱是在的。”
吹箫不说话了,他更愁了,因为他一点也不想叫阿玄也成为什么‘过往云烟’。
林寒树察觉到了什么,他也是过来人了,就劝慰:“西门道友,既已走上修真一途,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凡间亲情与我们便是羁绊,是枷锁了。
我知你不愿这么想,也觉得我说的太无情,可这不是你不愿便不是的。
道,就是这般,有舍才有得,有时候放下才是最好的办法。
纵然你强抓着不放,又能有什么用呢?除非你能放下修道,自废修为,否则,你终究只能和凡间亲友越走越远,强拉着,反而叫所有人都不美。
自己浪费光阴不说,就算你愿意陪着他们一世,又可知那些人愿不愿意叫你陪着?自己一点点的老去,你却容颜如昔,不是所有人都能平静以待。”
吹箫闭了眼,别过头,不想再听。
是的,他知道,他就是有心陪着阿玄一世,那人估计也不会同意,阿玄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他肯定忍受不了。
且你叫他怎么忍受?明明是一样的时间流逝,我的友人他停留在最好的年华,而我却慢慢的腐朽,整日面对他,就越发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正一点点的死去。
这对阿玄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平!
难道竟没有一点的办法?吹箫越想越发觉得难受,难受到极点,他就肆意的哭出来了,仰着头,闭着眼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
林寒树将他抱进怀里,吹箫得了安慰,那就更是哭的不行,许久都停不下来。
林寒树见他实在是可怜,就轻轻的拍拍他的背脊,半眯着眼,叹道:“吹箫,放手方才是道。
大道无情,这也是一道劫难。
看破了便能接着前行,执迷不悟,就只能蹉跎人生。”
吹箫就是看不破,他一想到要跟阿玄分开,就难过的要命:“我不想和他分开!”
林寒树恍然:“你说的那凡人,竟是你心仪之人不成?!”
吹箫如遭雷击,愣愣的瞪大了一双眼,想到那书生的样子,又想到自己此番的心情,竟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喃喃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竟是……竟是心仪上他了!”
可怜吹箫,两辈子了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龙阳之好,竟然要到被人道明了心思的时候,方才后知后觉。
这厢,人在大雍的殷玄黄正斜斜的靠在软榻上,虽是一片慵懒的样子,可你仔细看他,那嘴角紧抿着,眉头皱着,分明不爽的极点。
这小心眼的人,定然是用神识偷看呢!
可他偷看的不是时候,正看到那林寒树抱着吹箫安慰,这顿时的,阿玄心中就像是喝了百年陈醋一般,又酸又气的,发狠的道:“待你回来,定要叫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哪都不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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