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一出郭宅,便在街上租了匹马,向人问清楚方向,直接骑回了下榻的客邸处。
而他上楼时迎面撞上的,就是一脸严肃地下楼的四人。
一脸忧心忡忡的朱说走在最前,猛一看到在他想象之中、正在某富商宅里受苦受难的陆辞一身清爽从容的出现在眼前时,脑子还是懵的。
他睁大了眼,脚步下意识地顿住,脑子却没转过来。
陆辞潇洒合拢折扇,让竹制的扇身在愣的朱说头上敲了一敲,笑眯眯道:“朱弟啊朱弟,你若让柳兄出了这门,与纵虎归山何异?”
柳七不满道:“好你个摅羽弟!”
陆辞轻轻一哼,权当回应。
“摅羽兄!”
在意识到始作俑者是自己后,易庶几乎已经被浓重的愧疚感所淹没了,见着陆辞安然无恙,差点没喜极而泣:“你没事!”
陆辞挑了挑眉:“事是没有,但这笔账,却得同你好好算算。”
对方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每个去茶馆吃茶的外来士人身份都能一下调查清楚。
那可想而知的是,郭义之所以能一口叫破他‘陆解元’这层身份,还知晓他未婚娶的事实,就是通过一个大嘴巴队友的。
且不说朱说一直跟他寸步不离,只据其性情谨慎,对生人具有一定防心,嘴巴更是紧得很,陆辞便从头到尾都没往他身上想过。
倒是吃茶时脸上红红,一脸表现得心不在焉,结账后还愣神在二楼,以至于叫朱说不得不跑一趟将人喊下来的易庶,最为可疑。
再看易庶此刻脸色,就彻底印证了陆辞的猜测了。
易庶满脸通红,愧疚地垂下头来,万分歉然道:“实在对不住陆兄。
若不是我过于疏忽大意,叫对方轻易套了话,也不会害得陆兄当街遭人掳走,半天才得脱身!”
陆辞不置可否,只道:“折腾这么一会儿,我也有些饿了。
打包带回来的那些茶点还没被柳兄用完吧?拿点来。”
朱说都没来得及动身,最想弥补自己过错的易庶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上楼,直奔陆辞和柳七睡的那间屋里去取了。
刚还笑眯眯的看戏的柳七,这下可坐不住了,没好气地嚷嚷道:“那不是给我买的么?怎就又要进摅羽弟嘴里了?”
钟元则将陆辞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确定没缺胳膊断腿后,就大大地松了口气,询道:“那我先回房了?”
陆辞笑了笑:“去吧。”
钟元大大咧咧地走了。
柳七与陆辞同住一屋,这时自然一同回房,倒是朱说一声不吭的,直接就悄悄跟了上来。
柳七不禁调侃道:“朱弟怎也来了?一屋里可睡不下三人。”
“少欺负他。”
陆辞眯了眯眼,轻描淡写道:“大不了叫你打个地铺,不就成了?”
听得陆辞直白的回护,朱说一直绷着的脸色才忍不住缓和一些,抿唇露出一抹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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