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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态度没有任何改变地笑着转身,“维尔少爷,是否要喝些东西,咖啡,水,还是加热的牛奶?”
“你叫什么名字?”
身后那个男人突然懒惰地问,东非没有一点犹豫就回身,终于露出一个超出微笑范围的灿烂笑容,“我是东非,少爷。”
如果没有意外,我将一生服侍你。
悬浮车最终停在圣玻里封闭安全的顶端建筑,自动输入通道连接住车门,前方是城堡的大门。
维尔睡得昏天暗地,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东非下了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弯身将他抱出来。
温热的身体烙烫在怀里,他跨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堡内。
他做了所有侍者能做的一切,给维尔换上干净的睡衣,将他抱上床盖上被子。
最后他做了一个侍者不应该做的事情,低头轻柔地覆上那个人的嘴唇,一个几近不存在的吻。
他只是突然找回了一些被电脑剥夺的记忆,他想起自己为何抛弃了星际军队少校的职位,改头换面跑来做侍者。
维尔一直不曾改变过,就算被人关在笼子里,他还是那只飞翔在一片孤寂黑暗里的苍鹰。
东非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小兵的时候,维尔已经是机甲师里最强的王牌。
他像是所有梦想拥有自己的机甲的士兵一样崇拜着他,红莲火机甲在那个人的操控下几乎天下无敌。
除了红莲火,他再也没看过那种华丽如盛筵的机甲杀戮舞蹈。
东非走到封闭阳台的透明罩墙前,外面是来来去去的飞行船与军用舰艇。
它们飞上天空回归宇宙,也许会回来也许会遗落在某一颗星球上。
“如果某一天这面关住你的墙打开了,你一定会没有任何迟疑地跳出去重返天空,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绑住你的心。”
东非伸手按住那块曾被砸过的透明墙体,他记得那个男人曾经很多次都想打破这面墙。
真想,跟你一起飞翔。
再一次亲眼见证红莲火机甲在黑色的太空中燃烧,你浑身沐浴红色的光芒,践踏着敌人的尸骨,血流成河的王者摸样。
你甚至不像真正的军人,你只是一个渴望一直在太空中飞翔下去的任性男人。
维尔。
东非拔出那把从陆军大尉手中夺来的激光枪,他双脚合并,啪的一声朝面前的星际航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耳边依稀响起在军校时与伙伴玩闹的笑声,“军规真不是人玩的,弄丢长官也要自裁,那长官离家出走算不算弄丢?”
弄丢主子的侍者会被解雇或者转手卖掉,弄丢长官的军人必须自裁谢罪。
东非将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按下扳机,激光束穿透他的脑部。
身体垂直跪下,垂下的头颅面对着墙外那面黑色鹰旗。
他刚记起来他只是一个军人,他相信自己下辈子的长官一定还是维尔,那个曾经带领他们反抗联邦贵族领导层的平民英雄。
☆、十四
维尔跑到花园浴室温泉池里泡了一个澡,能享受就享受是他做人的信条,看着那些干净的泉水哗啦啦地从人造瀑布流下来,又旋转着水泡漩涡钻入地底的换水口,他就有种践踏别人的钱的快意。
他仰躺在氤氲如雾的水面上,金色的眼睛像一块凝结的冷冰,就连他的血液也渐渐凝结在这个华丽笼子里。
维尔想起没有边际的星空,想起了战争的热火,他又想起云层外那片没有生命的沙漠,干净的沙子每一粒里都住着一个死人的灵魂,这是三层里流传甚广的神话故事。
那个救他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他们那群人只有机械感十足的编号,像是一件出自工厂的产品,打上了B15,B55,B106。
他想起他们曾经穿着老旧防辐射服,坐在三层的城墙上看低沉的阴暗天空,那才是这个星球上的真实天空,再也看不到星星,只有阴郁被污染的云霭及变异种的乌鸦。
有时也会看到星星的残骸落入沙漠深处,像传说中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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