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等你爸他们回来就吃饭。”
“嗯!”
黎想搬出屋子里的长条板凳,又找来一张旧报纸垫在地上。
她个头不算高,盘腿坐下时正好可以就着板凳写字。
茂密的树荫遮挡了烈日,小风悠悠吹来,裹挟着乡村独有的泥土气息,或许还带了些鲜花果蔬的味道。
黎想深吸好几口,感叹和城市里的空气是有那么点不一样。
她兴致冲冲翻开语文暑假作业本,下一秒又垂眉耷眼:她最怕写日记。
每天无非是吃饭上厕所写作业,哪有那么多可以写的。
之前有几次她精确记录了薛文倩的如厕时间,得到老师的评语:不必如此事无巨细。
她不懂「事无巨细」的含义,翻阅成语词典后,揣摩出老师的指导方针:日记只可以写自己,不能写爸妈。
从那之后,她每天都要绞尽脑汁编造生活的多姿多彩。
她咬着铅笔头,铅笔芯咬起来干脆,却没什么味道,干巴巴的。
她咂摸着口感,又陡然清醒:我怎么好好的吃起了笔?
本本小方格里只有大写加粗的几个字:「7月10日,晴」,然后呢?她灵光一闪,写昨日上厕所遇猪的事情好了。
灵感来得猝不及防,她奋笔疾书,一气呵成,心中涌起强大的分享欲。
写到陆安屿时,她顿住手:那家伙名字怎么写来着?算了,不重要,写成「陆anyu」就行。
她写完后大声朗读了几遍,成就感爆棚,边读边修改错字。
梗多面肥txt+V一3五八八四五111零
“是平安的安,岛屿的屿。”
清脆干净的声音打乱了黎想的思路。
她吓得哆嗦了一下,赫然回头,忙不迭合上本子:“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偷看我写作业?”
“你刚写什么呢?”
“关你什么事?”
“你写我名字了,当然关我的事。”
陆安屿拦住她的去路,“你得说清楚。”
“…”
黎想终于得空仔细打量对方的面庞:双眼皮,高鼻梁,脸蛋肉乎乎的,皮肤还挺白。
“你又不是我老师,我犯不着和你说。”
“但你写我名字了。”
他不依不饶,长臂挡在她胸前一寸的距离,“我不准你走。”
“...”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
黎想听见院内老林媳妇忙里忙外的动静,率先败下阵来:毕竟在人家势力范围,还是少惹点麻烦。
“暑假日记。”
“给我看看。”
黎想不情不愿,翻到新写的那一页:“你要看就看吧。”
她心生烦躁,一屁股坐在长条板凳上;不远处的山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她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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