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自然搭话,自来熟得很。
薛文倩场面话说足:“你们平时在医院呆久了,肯定都喜欢安静。”
闹闹疯狂点头:“是啊!
阿姨,我都给吵得耳鸣了。”
黎想有些无语薛文倩的交际属性,无论何时都能迅速发展出新的人脉关系。
她此刻无事一身轻,干脆让出吧台,退居二线。
这一晚她被迫吸了不少油烟和二手烟,感叹小饭馆的弊端就在此:大家无所顾忌,从不会像在商场那般遵守「无烟区」的规定;加上都是街坊邻居和熟客,服务员们不好一直盯人督促,连陆安屿那家伙今日都夹了根烟,偶尔吸一两口,看着就讨厌。
黎想走到门外,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润肺,琢磨换气扇功力太小,派不上什么用场;又盘算起店铺如果真要升级装修,转型发展,肯定得考虑设置一片「无烟区」。
父母那辈人健康意识较为薄弱,更将烟酒视为调节气氛的重要道具;可年轻人往往不吃这套,家里有小朋友的更在意吃饭环境,绝对第一时间将「薛记」这样的饭馆排除在外。
她带着一线城市的思维看待「薛记」,顿觉哪哪都是问题。
别的不说,单满大厅的乌烟瘴气和一桌桌中年男人们的拼酒呐喊,就能成功劝退一大帮年轻客人。
她扭过头,透过玻璃门留意大厅的情况,又担心是否过于想当然:这些熟客算作店里的顶梁柱,万一受不了约束,跑路了怎么办?
她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慢慢挪动视线,寸寸不落直至陆安屿那桌。
大家吃得红光满面,挥手喊着买单;陆安屿则侧对着门口,时不时撇头望向门外。
又过了十分钟,陆安屿那桌的人悉数站起,闹闹落在后头,和陆安屿并肩同行,边推门边问:“今天有顺风车可以坐吗?”
陆安屿下巴示意身侧的人:“安哥,你送一下吧。
我还有点事。”
闹闹眼神似有黯淡:“你现在不回家?”
陆安屿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抱歉地笑笑:“我得打个电话,你们先回吧。”
“哦...”
黎想站在几步之遥的暗影中,没一会便察觉口袋里手机的震动。
她直接挂断,大步迈到月光之下,冷着语调:“找我干嘛?”
陆安屿收起手机,双手插兜走到她面前,没头没脑地问:“几号的车票?”
“什么车票?”
黎想一头雾水,“去哪的车票?”
陆安屿无谓地弯了弯唇:“不是要回申城了吗?”
“刚投简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陆安屿半晌没作声,呼出的气息有难以忽视的烟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口香糖,拼命嚼了几下。
“你现在烟瘾不小啊?”
黎想实在管控不好语气。
她一见人抽烟就烦,黎康明是老烟鬼,戒不掉;陆安屿年纪轻轻居然沾染上吸烟的坏习惯,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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