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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医生谈过了……”
“是要谈一下。
武阿姨这个手术肯定要开刀的,要是有条件还是送到大城市去做,你回来了正好拿主意,看看是去哪里。
北京那边我认识些医生,别的地方恐怕就不行了。”
“嗯。”
方幸始终不看卫艾,就盯着自家的电视啊沙发啊装饰柜啊台灯啊,好像生平第一次发现它们看起来都挺光鲜。
等了半天没等到卫艾再说话,就说:“总之这些都可以再商量,你估计也累了一天,先休息吧,明天还要再去医院吧?”
说完也不管卫艾还在客厅没动,顺手关了大灯准备回房间,刚摸开自己房间的灯,身后忽然来了一句:“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妈……”
方幸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暗里也看不清楚表情,盯着客厅中间那道黑影说:“哦,你要谢谢我?”
卫艾沉默了许久:“我欠你的。”
方幸语调不变,镇定地再问:“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这次的沉默似乎更加长久,看不到头似的。
到头也只听到一声极低的“方幸”
,所有的情绪又都模糊地被压制下来,什么也听不出来。
方幸点了点头:“那好。
你走近一点。”
那头迟疑了片刻,依言走近了几步。
“再近一点。”
“再近。”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卫艾终于站在了方幸触手可及的地方。
借着房间里的灯光方幸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那脸上的表情是忐忑不安,还是别有疑虑。
反正自从很多年前起,方幸就觉得自己搞不清楚这个人了。
“好了。”
平静地吐出这两个字,方幸再没多说,提起脚就朝着卫艾当胸踹了一脚过去。
他难得和人打架,从来不知道留力,又猝然发难,卫艾直接就跌出好几步远,撞到电视柜,砰一声巨响,只听一声闷哼,人就滚倒在了地板上。
死一样的沉寂过去,卫艾说:“该打。”
“我叫你当初一声不吭就走!”
黑暗里找不到别的东西,方幸四下一摸,摸到靠墙的折椅,脑子想也不想,拎起来朝着卫艾又是一下。
卫艾倒是没躲,只是本来下意识伸手要挡,后来又把手缩回来,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叫你八年不回来!”
椅子拍到骨骼的声音响得失了真一样,方幸一愣,顺势下去的第二下一缓,到底没有再打下去,站着喘了半天气,因为刚才卫艾那一句话冒上来的火和噎了那么久的气怎么都平息不了,但也知道不能再动家伙了,摔了折椅,先踢了一脚再一把拎起还倒在地上的卫艾,恶狠狠的一拳又挥了出去。
“叫你音讯全无!”
“有种寄钱没种回家,你这个混蛋!”
卫艾始终没有抵抗,也没有躲,一声不吭地任着方幸打,偶尔有几声闷哼,也只是一瞬,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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