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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身衣裳怎么了?”
朱佑樘明知故问。
万贵妃笑了笑,脸上是那种不露声色的阴险劲儿:“殿下莫非是连太祖皇帝爷的教诲都忘记了?自大明朝开国以来,太祖皇帝就严禁奢靡浪费,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殿下将如此珍贵的宝石用来镶嵌腰带,奢靡之风可比商纣王,还不算违背祖训?”
朱佑樘竟然淡淡一笑,全然不在意地说:“我今日穿着宫中诸人都看见了,父皇也亲眼见过,并无任何训示。
娘娘若是以为不妥,何妨进乾清宫告知父皇?看父皇如何评判。”
“殿下如今好大口气,难道将皇上也不放在眼里?”
万贵妃眼中微露得意之色,冷冷一笑,“本宫猜想,皇上一定不会偏袒违背祖训之人。”
“既然如此,娘娘尽管去启奏父皇便是。”
他说着话,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带着小太监扬长而去。
万贵妃被他的态度气得浑身颤抖,但她心中并不糊涂,朱佑樘胆敢穿着这身衣服大摇大摆来乾清宫,必定早有后招,他不至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奢靡浪费也不是他的本性。
若是她贸然去乾清宫奏请了皇帝,说太子居心叵测,也不见得被相信。
此时,乾清宫的老太监王福已迎了出来,恭敬地道:“奴才恭迎贵妃娘娘,皇上听说娘娘凤驾已到乾清宫,吩咐奴才出来迎着呢。”
万贵妃劈头就问:“适才太子腰间的锦带,你可看见了?”
王福躬身答道:“娘娘所说锦带,想必就是今日皇上御赐给太子殿下的那一条了?此带本系高丽国进贡的贡品,皇上极为喜欢,但嫌给那些宝石托底的皮革味儿太熏人,太子殿下说他先带着,等去了异味,再呈献给圣驾使用呢。
太子一片孝心,皇上极为嘉许。”
万贵妃心中暗恨朱佑樘狡诈,若不是她多长了个心眼,今日差点就在宪宗皇帝面前触了大霉头。
若是贸贸然去告太子一状,只怕连宪宗皇帝也一并得罪了。
难怪朱佑樘走的时候那样趾高气扬,分明是故意设套等她入瓮!
“进去罢!”
她心中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强自按捺,一拂袖绕过王福身边,走近乾清宫大门。
雪渐渐下得大了起来,苏挽月站立在毓庆宫后门门口,履行“侍卫”
职责。
因为宫殿前门位置比较重要,所以她只被分配在后门做看守。
她远远地看见朱佑樘一行人从宫道旁走来,福海替他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已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他一袭白衫,腰间系着一条素色的锦带,看起来极其简洁清雅。
他从雪地里徐徐走来,眼里隐隐有一丝迷茫而尖锐的神色,但在看到毓庆宫门的瞬间,又变得格外的柔和。
“给太子殿下请安。”
苏挽月和另一名侍卫按照规矩行礼。
“你随我进来。”
朱佑樘看了苏挽月一眼,她看上去有点憔悴,脸色有一抹倦色挥之不去,似是夜晚没有睡好。
朱佑樘走在甬道中间,苏挽月跟着他走在甬道两侧,而后忽然朱佑樘往旁边挪了一步,苏挽月差点踩到他的衣角。
“好险!”
她轻呼一声,赶忙退了一步。
“这里以前不是有棵老杏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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