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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您看这消息可靠么?她不会是耍我们的吧?”
张允对苏挽月一直有误会,至今耿耿于怀。
“不像。”
牟斌沉吟了片刻,“她若不是亲眼见到‘我’,绝不会飞鸽传书给你。”
“可是老大你明明在皇宫里,这不是白天活见鬼了么?”
张允翻了一下白眼,“难道她中邪了?”
“也许她真的见到了与我相似的人,”
牟斌背转身来,向着紫禁城东面望了一眼,“容貌并不是不可以改变。
皇城里多的是有能耐的人,只看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罢了。”
张允似乎有些明白了:“老大的意思,难道是指……东厂?”
牟斌不置可否,放低了声音说:“你随我去毓庆宫一趟。
只怕太子此番卧病,另有玄机。”
乾清宫内殿,此时已站满了各部官员和一大排懂得天文地理卦象的各路“神仙”
。
宪宗皇帝脸色担忧,一叠连声地问礼部尚书道:“如何?你们可查出是何原因?”
礼部尚书早已满头冒汗,泰山地震之事可大可小,其余各部都有现实的措施可以做,赈灾有户部,修建堤防有工部,追究官员责任有吏部和刑部,借调人手支援百姓有兵部,但涉及到礼部的一些事务,诸如封禅祭祀等等,却是完全没法掌控的。
钦天监雪若芊告假三个月,他已经将所有京城之中擅长此项的公职、非公职人员全部召集起来,就是为了今日面奏宪宗皇帝,因为这些人虽然来自不同学派、师从不同方士,但得出的结论却是惊人地一致。
——“泰山动摇,国运不稳,应在东宫。”
这十二个字,兹事体大,谁都知道年前朝廷里废储风波闹得甚嚣尘上,宫中纷纷传言宪宗皇帝年后便要废了皇太子朱佑樘,改立四皇子朱佑杬为新储君,谁要敢在这个关口大放厥词,只怕脑袋立刻要搬家。
礼部尚书毕竟是官场之内打滚了多年的人,他早已打定主意,这个原因若是找出来,他也绝不会亲自说出口。
法不责众,他必须将这些擅长奇门遁甲的高人们统统带到宪宗皇帝面前,让他亲耳听见,亲自去判断,好撇清自己的责任,也就不怕忤逆了圣意。
“应在东宫?”
宪宗皇帝听到了众口一词的答案,侧头望了望旁边立着的雕花木玻璃屏风,神情怅然若失,仿佛突然之间苍老了好几岁。
脸上的皱纹如岁月碾过的车辙。
这次泰山地震,民不聊生,他心中何尝不沉痛?他是个念旧之人,虽社稷上没有建树,但仁厚和信任是完全给予了那些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梁芳,”
他唤了一声,“你可听清了他们说的是什么?”
太监梁芳立刻亦步亦趋地凑近来,他哭丧着脸,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地说:“回皇上,奴才听见,他们说的是‘泰山震作不断,应在东宫太子身上,太子之位不稳,故而五岳之宗不稳’。”
宪宗皇帝又看了一眼礼部尚书:“陈爱卿,你听见了么?”
礼部尚书立刻一头冷汗,跪地俯首,战战兢兢地说:“臣……臣听见,神山地震,系因太子之故。”
宪宗皇帝将目光投向立在阶下他最倚重的僧人继晓:“国师,以你之见,此事如何判断?”
继晓虽然贪财好色,但毕竟是佛家弟子,也并擅长宫闱勾心斗角,他被梁芳举荐来到宪宗皇帝身边,一心一意与梁芳狼狈为奸,见梁芳之前已经出声了,当下毫不犹疑地说:“贫僧以为,此事乃天象示警,确凿无疑。
泰山乃国之根本,储君之位,不可更改动摇!”
“什么?”
先出声的是梁芳,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见众人诧异看着自己,深知此言有失,立刻跪地冲着宪宗皇帝解释道,“奴才失仪了,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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