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王听闻你怀了龙种,很着急。”
他冷冷开口,突兀地提到司马颖。
“哦。”
我不能不应一声。
“他不相信你怀了龙种,派人回京查探虚实,我请缨回京。”
心中很苦、很涩,司马颖在意我到底有没有委身司马衷?而刘聪会如何向司马颖禀报?
刘聪抬身,俯视着我,眸光迫人,“你放心,我会对成都王说,你没有身孕。”
我一本正经道:“不,你对成都王说,我的确怀了龙种。
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司马衷真正的妻。”
他并不惊讶,面不改色地问:“为什么?”
我莞尔笑道:“你以为呢?”
果然,他开心地笑了,含住我的唇。
他这么说,只是试探我是不是下定决心忘记司马颖。
司马颖的身边留着这么一个危险的匈奴人,一不小心,司马颖会受到伤害,我不能激怒刘聪,不能让刘聪因为我而伤害司马颖。
——
不知刘聪怎么对司马颖说的,司马颖的书函还是一封封地飞鸽传来,道尽千般思情、万般念想。
他不提我腹中的孩儿,也不提洛阳形势,更不提邺城的事,只谈风月,偶尔提及他昨日读了哪部书、令人感慨万千的好句,今日买了一件有趣的玩意儿,明日将去做什么,仅此而已。
我从不回信,一来心中那根刺还在,二来担心刘聪得悉我回信了,会引发他的妒火。
这个冬天,我每日每夜都待在昭阳殿,没有踏出半步。
在宫人眼中,皇后很重视这胎,足不出户,静心待产。
孙皓调了一支精锐禁卫日夜保护昭阳殿,闲杂人等不许擅进。
齐王司马冏再也没有骚扰我,自从仙泽殿那夜以后,他就没有踏入深宫后苑。
听闻,他沉迷女色,在府中与艳姬美妾沉浸在酒池、歌舞中,夜夜欢愉,置家国政事于不顾。
永宁二年(公元302年),正月,皇太孙司马尚夭折。
我不知道司马尚是被人害死,还是意外。
碧浅说,两日前,皇太孙病了,高热不褪,太医束手无策,用了各种方法也没能保住年幼的皇太孙一条命。
碧浅还说,从始至终,司马衷没有去看过司马尚一眼,照常用膳、玩耍,与平时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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