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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夏天少有的荫凉,风很大,却还没有太阳,阴沉着。
裙子正是她第一次见到大维的时候穿的那条,正面有很多的扣子,颗颗难解,而现在第一颗扣子已经落掉了,落在了那间房间里面,清晨的风通通都从领口灌进来,小俏用手捏了捏裙子的吊带,身体是空落落的,还在继续流血,这一天就这样流着血,从清晨一直流到傍晚。
晚上,小俏在卫生间里面,把被弄脏了的内裤褪下来揉成了一团,丢进了垃圾筒里面,再没有温暖的血流出来,身体里面的那个伤口一定已经结起了伤疤。
她需要离开,她要立刻地离开,一个人待着。
第17节没有别人,就只她们俩(上)
沈涵经常带着黑色的笔记本来找可可,常常是下班之后,他用自行车驮着可可去一起去吃大排档,他们要重辣的麻辣烫,放双份的腐竹,鹌鹑蛋和生菜,一起喝冰冻的啤酒。
然后在油腻腻的昏暗的灯光下,沈涵一遍又一遍地要可可向他讲述,她看到程建国死去时的情景,绿色的后座椅上,程建国怎么样站起来,怎么样拨开人群,匆促地迈进了地铁里面,像去赶一班车,而不是去死,沈涵就这样反复地问着每一个细节,包括他穿的衣服,所以才相隔一个夏天的时候,可是可可的记忆却已经变得非常地模糊,但是她努力地反复回忆,最后自己似乎也跟着他迈进了隧道,看见刺眼的灯光打在身上,听见人群的尖叫声。
“他可能就是我的爸爸。”
沈涵对可可说,“他为什么去死,我妈妈已死去三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死,有的时候我很恨他们,他们再不能对我解释这一切。”
“嗯。”
可可点点头,努力地吮吸着一根长长的粉丝。
冰冻啤酒里面夏天在冒着泡泡。
“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为什么我三年前会突然失踪一段日子么?”
“嗯,其实那天我和小俏在办公楼的窗户口,我们想来找你道别的,看到在操场上发生的一切。”
可可说。
“不知道那男孩子现在怎么样,我从小到大,打架,拿刀捅过数不清的人,也被人捅,可是我总是惦记着他,我就只惦记着他,后来我去乡下了,他也就没有了声息,不再出现,不知道那男孩子后来怎么样。”
沈涵又再次陷入了回忆里面。
“他应该没事,那天我跟小俏在边上等了很久,怕他流太多的血,可他后来站起来,自己走了回去,应该只是胳膊受了伤。”
可可也想起那最后一个夜色低垂的操场,操场上男孩子的呜咽和沈涵鼓得像小旗子般的衬衫,她常常不愿意去想这些,却也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回到那个窄小的煤渣跑道操场上面。
“原来你们都知道,我还以为这是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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