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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玉吁了口气,点头道:“嬷嬷找个稳妥的人吧。”
因突然发生这一遭,嘉玉刚来的睡意是没了,她带着青竹,回到卧室。
精致雕花的妆奁前整齐的摆放着几个雕工精美的盒子,嘉玉伸出细嫩的手轻轻抬开盒盖,都是今日太子送来的礼物。
不过这些礼物都没有刻上内造的痕迹,太子从小办事都是体贴周全的,知道刻内造的首饰她戴惹人眼,她这个身份细说起来,和皇宫没搭什么边,长辈又离世数年,唯一撑门楣的兄长又不得力,自然没什么赏赐的名头,刻着内造记样的首饰她不方便带出去。
青竹看着这些首饰,笑道:“小姐,太子殿下待你可真好。”
那日请小姐喝茶,今日又送这些礼物过来。
“好了,收起来吧。”
说话间,嘉玉取下头顶华容精美的簪子,放在那个空荡的长盒中。
“啊,小姐你不带吗?这么好看。”
青竹微惊道。
“今日的妆容不适合戴它们。”
嘉玉笑了笑,边说话,她伸手在几个做工精美的盒子中翻找着,“青竹,今日在金钗楼买的那根簪子呢?”
青竹唉了声:“方才和这些珠环一起拿回来啊。”
“那怎么找不到。”
“奴婢好生看看。”
四根漆红的高大圆柱直耸地撑着高阔的雕花横梁,多宝格上整齐的陈列着各式古玩奇珍,阳光从大开的窗棱中铺成入内,将金碧辉煌的宫室分割成明暗两块。
脊背挺直的少年立在多宝格的暗处,他垂着头,目光落在掌心那根色泽艳红的发簪上,眸光比最暗的地方还要黑沉几分,带着股逼人的阴厉。
随后清脆的哐当声传来,发簪碎成两瓣,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抬脚往前走去,云底短靴的仿若不小心般踩在破碎的发簪上,等他绣着山岳海潮的袍角略过,只剩下一地的粉末。
嘉玉找了半日都没有寻到那只簪子,而观侍候的人,也不像监守自盗,只能感慨一声奇了怪了,那簪子是长了腿偷偷跑掉了吗?
不过到底只是只簪子,没寻到,嘉玉感慨一番,也就放下了。
但平王府中人却彻底放不下。
躺在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床榻边坐着的少妇拿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珠。
平王世子见了,强撑着安慰她:“哭什么,太医不是说了,养上一段时日,便能痊愈。”
薛秀秀泣道:“可是我一想着你的胳膊,就忍不住。”
见她哭个不停,平王世子拿完好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今日去和陈夫人看桃花吗?桃花开的如何?”
薛秀秀闻言,避开他的目光道:“挺好看的,就那样。”
平王世子嗯了声。
不过这样一提,平王世子妃忽然回忆起嘉玉那句话,她垂眸问道:“世子今日去了哪些地方,怎么会从马背上跌倒。”
听她问去了哪些地方,平王世子下意识想到金钗楼,他张口却简单道:“回来的路上那马不小心踩到一根钢针。”
“那世子今日可曾遇见什么人?”
薛秀秀攥紧绣花手帕。
“不曾。”
他随口略过。
口中像是含了口黄连,薛秀秀望着榻上俊美的男子,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今日见到了嘉玉。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拿她当妹妹吗,既然如此,为何要哄骗她。
难不成他心里对她真如她所想……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刚刚薛秀秀那样问,平王世子脑中第一时间便想到他今日遇见了嘉玉,但张嘴不知为何就没说嘉玉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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