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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泪水潸然而下。
不知何时,常幼平伸出布满硬茧的手,将我的泪尽数收入掌心。
天狼轻轻叹息,“小小,你一直在山里长大,不懂江湖上各种规矩,不懂得男人的责任。
师兄是绝情杀的顶梁柱,还肩负一城之人的生死存亡,他只失踪一个月,我们收益顿减,几乎无力维持。
他伤势刚好就连续出两个任务,实在没有空,只好交代我和师妹帮他找人,说你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子,眼睛特别亮,表情特别丰富,绝对让人过目不忘。”
他嘴角微微弯起,“我还当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想到果然如此。”
常幼平握紧拳头,冷笑道:“天狼,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么?你知道我大哥的手段,你以为能保他们多久!”
天狼浑身一震,低头黯然不语,我听出些端倪,对常幼平扬着拳头,“你不要打我大熊相公的主意,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常幼平怔怔看着我,目光中的各种情绪闪烁得如此之急,让人根本无法捕捉,我有些惶然,悻悻收起张牙舞爪的姿势,抱着膝盖缩进车厢,很快就沉沉睡去。
是谁的叹息缠绕在我梦里,是谁深邃的目光让人避无可避,当西边最后一抹霞光照在我脸上,我眯着眼睛醒来,听到天狼在吆喝,“幼平,这里有个茶棚,我们歇歇脚再走,你们快下来!”
“下来吃点东西吧,晚上还要赶路!”
艳丽的光线里,常幼平似乎知道我已睁开眼睛,猛地回头,笑得比花还好看,似乎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噩梦一场,我正迷惑不解,他摇摇头,把我的披风系好,在我头上敲了一记,又成功地把我的脸变成苦瓜。
“你先去吧,我什么都不想吃,去跟小雪球和小棉球玩玩。”
我把他推开,坐在车辕边摇晃着双腿,等头脑清醒些,下来在小雪球和小棉球身边蹭来蹭去。
两个没良心的家伙不喜欢我打搅它们吃东西,任我喉咙说干都不抬头,我顿觉没意思,刚想去茶棚找他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而来,连茶棚的老板和早先那几个客人都抽出明晃晃的刀,朝他们步步逼去。
刀光反射着金色赤色橙色的霞光,把我的眼睛灼得疼痛无比,我的呼喊卡在喉咙,在最后那瞬间却无力冲出。
朦胧中,久远的景象奔腾而来,我的眼前一片鲜红,漫天霞光全成了血,刹那间喷溅在我脸上,而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心头涌出,一直冲到头上,化成冰冷的泪,沾湿了已毫无知觉的脸庞。
那一刻,仿佛无数人在耳边厮杀呐喊,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栽倒在地,我死死咬住下唇,让疼痛与血腥把自己唤醒,把披风一解,拎起襦裙就爬上马车,把天狼和常幼平的剑找了出来。
可能常家堡向来无人敢惹,而且这几天都是一路顺遂,两人竟都有些懈怠,天狼赶车太辛苦,把随身的剑扔在车厢里,而常幼平也有一把好剑,不过从来没见他拿出来。
茶棚里的人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两人背对背而立,不给劫匪任何可趁之机,我从包袱里抄出把剪刀握在手中,飞快地朝他们跑去,马蹄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响在我身后,我大叫道:“天狼,快来拿剑!”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引来,常幼平闷吼一声,抄起一条凳子左挡右送,迅速杀出一个缺口,和天狼同时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几个翻身便到了我面前。
这时,马蹄声已逼到我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把我围住,马蹄声渐渐细碎,有个粗嗓门汉子大笑着,“兄弟,我们是求财,把女人和财物交给我们,我们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天狼突然大笑,“我也不为索命而来,你们把路让开,我们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说着,他慢慢地抽出宝剑,把那冷冷的光指向前方。
“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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