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的脸一片通红。
她昨日在宫里遇到赵峥,原来一直都一起吃饭的,偏偏皇太妃把她撵走了,让她独自一人在西配殿用餐,她就该猜到,皇太妃肯定是和赵峥说起了她的。
她只是没有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快。
而其实,她也等了这么多年,她总是恨时间不够快,总是盼着赵峥回来。
宏微殿里,此时也是一片喜庆,付嬷嬷领了宫里的人,在皇太妃跟前跪下,恭喜皇太妃。
皇太妃的精神很好,戴了九凤朝阳的钗子,坐在榻上,接受众人的跪拜。
皇帝带了皇子们来,正好瞧见了,笑着道,“母妃这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皇太妃看到赵峥,连皇帝都不理了,朝赵峥招手,“铮哥儿过来,在祖母这里坐,祖母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
皇帝乐呵呵地笑,在旁边打趣,“母妃这是连朕都不待见了!”
皇太妃白了他一眼,“我是盼着铮哥儿早些成亲,早些让我看到重孙子,这么地,你还吃上醋了?”
皇帝笑道,“儿臣不敢!”
皇太子不由得很是气恨皇太妃,又不敢对皇太妃不敬,只道,“皇祖母想重孙子,回头孙儿让程良娣把象儿带过来给皇祖母请安!”
皇太妃点点头,“我也有不少时间没看到象儿了,前两日听说着了凉,也不知道如今好了没有。”
宫里的几个孩子,都在皇太妃的心里。
皇帝听了,目光扫过皇太子、赵泰和赵佑,目光凌厉,几个皇子见了,纷纷低下头,心里也很明白,自己父皇的意思,让他们的妻妾多把孩子领过来给皇太妃看看。
这些人心里也不是很明白,明明他们的父皇也不是皇太妃肚子里爬出来的。
他们却不能明白,皇帝是把皇太妃当亲娘了,人站在最高处,总是很感到孤独寂寞,总想有个人惦记,可他在这样的位置,谁又敢惦记,唯有皇太妃了。
接着,又商量了赵峥的婚事,说是钦天监算了日子,定在了来年十一月初七,皇太妃听了点头,“好歹也是皇子的婚事,是要好好准备,佑儿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也不能耽误了,如今你三哥要娶亲了,你也别等了!”
皇太妃当初一句话,让赵佑等到了如今。
赵佑低头不语,皇帝瞥了他一眼,“母妃不必替他操心,惠妃天天在儿臣耳朵边啰嗦,横竖是要给他指一个了。”
皇太妃冷哼了一声,“只怕惠妃是要怨怪老婆子我了,倒也不是我偏着铮哥儿,都是我孙儿,我要偏哪一个?兰亭是侯府的嫡长女,又是在我宫里长大的,我必是要她得个体贴的夫君,铮哥儿和佑哥儿都不差,要说佑哥儿府上也太不像话了,我听说前两日,你一个侍妾又小产了,说是侧妃把孩子给踢没了,你说兰亭小小年纪,进了你府上,难不成天天帮你打这些官司不成?”
赵佑的脸都绿了,心里头对他府上那些侍妾已是无法容忍,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些事,竟然都传进宫里了,这才几天时间?
说来说去,只怪赵佑屋里的人太多了。
“还有些事,我也没脸说,皇帝你也该管一管,皇子身边自是不能断了人,传宗接代是大事,可也不能闹得太没了样子,惠妃是个贤能的,趁早儿给五皇子府里进个能管事的,没得到时候让那些谏议大夫们有话说。”
皇太妃说完,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
皇帝点头称是,当场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从宏微殿出来,他整个人气场就变了。
这些事,皇太妃不说,他都不知道,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赵佑府上都乱成这样了。
皇子府上有长史,赵佑府上的长史是薛大定。
皇帝一气之下,准备把薛大定宣召入宫斥责,还是元宝公公拦住了,“皇上,这些都是后院的事,薛大人也管不到殿下的后院中啊!”
皇帝这才冷静下来,气道,“摆驾两仪殿!”
惠妃慌忙地从榻上起身,头发散乱,面色潮红,严守催着宫女们把他们正在用的那些玉器收走,服侍惠妃梳洗打扮一番,这才跪在宫门口迎接。
皇帝的脚步声渐渐地近,反而,惠妃的心里平静了下来。
她早就听说了,皇帝前日在锦绣宫门口坐了整整一宿。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灵,她早就看出来,不管皇帝是如何表现出对杨妃不喜,甚至敕封的时候,没有用四妃的名号,而是把前朝皇室的姓氏作为封号,像是在提醒整个新唐的臣民,也依然改变不了,杨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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