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流眨了眨眼,凑近他的脸,突地一笑,“难道你认为我会这样看着你承担所有罪责,然后,看着西门傲安然领着大军出征?”
他说到这儿,绝秀的面孔逐渐阴森起来,“我告诉你慕容执,我不会为了你这大义赴死之情而心慈手软,更不介意为了扳倒西门傲而拖垮整个慕容山庄包括你那无辜的儿子,甚至可以不惜以勾结外戚之罪让你的九族死光死绝——今日你不应允我,我这天下第一商便做一次霸王生意,断了你所有念想,让你必须赌这一次,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慕容执怒发张然,双手镣铐崩断,掌影暴起,“碰”
的一声数十道掌影掠过叶长流身侧,然转瞬间人影闪逝,耳边听得轻轻一笑,雪白润泽的手指牢牢扣在他的颈上,一缕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叶长流眼睫微扬,挑衅味十足,“你武功不如我,阴谋诡计更是差我甚远,究竟还有什么不能让你死心,何不听我说说应对之策呢?”
慕容执的唇齿有瞬间的僵硬,叶长流这一笑的意味,仿佛一切不过是一个让他愉悦的游戏——他乐意看着自己挣扎——到死。
慕容执悲从心生,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耀儿中了‘阴阳紫阙’,莫说让我为你上堂为证,便是走出这囚牢一步,西门傲随时都可以杀了他!”
叶长流微微一怔,他虽不知这“阴阳紫阙”
什么毒物,言下之意能够解毒的人唯有西门傲,慕容执未必不想帮自己,而是不能帮。
他缓缓放开手,踱到桌边停了下来,见慕容执神情悲痛,浑身战栗隐忍着不发,他慢慢侧头,合上双眼,“慕容庄主,你可记得那日寿宴,我明明喝了你大半坛琼觞,却为什么丝毫没有中毒迹象?”
慕容执闻言一愣,这个疑问的确缠绕他心中许久,喃喃问道,“为何?”
叶长流轻笑了一声,没有立刻回答,他坐下身,一手举起茶壶往茶杯里倒出一些凉水,一手摸入怀掏出一枚玉瓶,打开木塞伸到慕容执跟前,示意他闻闻,慕容执眉头一皱,探了一下,大凛道:“鹤顶红和断肠散?”
“不错,天下奇毒成千上万,鹤顶红乃是剧毒之首,一旦入口,不给人任何时机,没有任何解药,当即致人于死地,更何况这鹤顶红更是加了断肠散——”
叶长流从容的将瓶内丹粉倒入茶杯中,举起来摇匀,看着粉末尽数化去。
他盯着杯中水,眼睛一眨不眨,突然端了起来,浅浅的喝了一口。
慕容执蓦然一惊,飞快出手制止,然而叶长流已将这杯毒水一饮而尽。
慕容执变了颜色:“你疯了。”
叶长流微微一笑,在房内来回踱了几圈,最后回到慕容执跟前,展了展臂,表示自己无恙,又指了指自己依旧姣好的脸色,道:“因为我会一种内功,能化解天底下所有毒,包括——阴阳紫阙。”
慕容执蓦地一惊,讶然道,“世间有如此奇功?”
“如果你还不信,明日……”
叶长流微笑得很是良善,“西门傲的人找你时告诉他叶闲别有居心,以策万全,你需要拿到‘阴阳紫阙’让我服下,他一定应允。
只要你相信我能够救令郎,我不介意你当着你的面试药,但——倘若你仍不信,我也不会动摇大理寺的立场,法理情,情为下,法为上。”
慕容执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冰凉的石床之上,额边冷汗淋淋而下,他知道这是叶长流给他最后的机会,早在真相被他看穿之际自己就无路可选。
他阖上双眼,静默良久,终于开口:“你要我怎么做?”
叶长流见他终于服软,悠悠站起身,“将真相公之于众。”
“就算我站出指证,西门傲亦有其他脱罪的法子……”
“一击不倒,后患无穷,这个道理我明白,”
叶长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但不是你要考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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