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恨归恨,江耘却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因为再过几天,便是那一月之期“或许他们能让他回去也说不定。
至于这位身世不详的江家小少爷,就当是鬼上身好了。”
这是江耘躺在病床上每天想得最多的。
于是,便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数日之后的江耕每天都早早来到城外的小河边,并带上了江福和钓竿,力求最真实的再现一月之前的情景。
他满心希望地坐在那个位置,等待着奇迹的降临,也许会有一束从天而降的闪电,能带他回去,远离这个曾经让他羡慕不已的大宋天地,至于那些需要他考证的狗屁课题,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随手从书架上拿来的几本貌岸然的封皮下,却是一些占卜算卦的杂书。
这江家小少爷,倒是不走寻常路的人。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一天又一天。
昨天已经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江耘不甘心,今天又来了,坐了一个上午之后,江耘想要生的事并没有生。
一尾调皮的鱼儿跃出水面,打断了江耘的思绪,把他拉回了现实。
整日的枯坐,已经让他渐渐地心凉如水。
很明显,他们,已经放弃他了。
“少爷,该吃饭了,老夫人在等着呢。”
身后的老仆江福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耘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站起身来,任着略有凉意的雨丝打在脸上,仿佛藉此冲去心中的抑郁。
“说得倒是好听,所谓生命,只不过是愉悦与痛苦的比例而已。
在这个陌生时空里,你们让我如何愉悦?让我如何快乐?”
江耘仰天长叹。
身后的江福,显然不放心他的少爷,毕竟一个月之前刚出的事,他不安地说道:“春雨性凉,少爷可要多注意。”
江耘用手拂了一把脸,转过身来,望着江福关切的面容,问道:“福叔,你快乐吗?”
江福被他没头没脑的一问,显然没反应过来,喃喃的说道:“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家对老奴恩重如山,老奴”
江耘拉着江福的手说道:“福叔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平日生活起居过日子,可曾,快乐?”
江福明白了江耘的意思,松了一口气:“少爷说笑了,老奴在江家几十年了,衣食无忧,主人待我亦不薄,何来忧愁?至于少爷所说的,快乐,我倒不曾细想过。”
江福一边为江少爷撑起油伞,一边回答他的古怪提问“我们做下人的,多半看主人家的声色,最近老夫人可没少担心你,照我看,她可是一点也不快乐。
少爷你吗,我看也是很不快乐。”
如幕的雨丝交织不断,挥洒在江南的春暮,江耘,被另一个世界抛弃的江耘,踌踌而行于永不相交的另一时空的泥泞阡陌,他的身世是不详之人,他的脸上写着不快乐,他的心中正痛苦万分。
想到此处,江耘不禁悲从中来,拨腿冲入雨中,放声大喊:
“为什么你们都抛弃了我!”
老仆江福忧郁地看前眼前那位少爷叹了口气,他,真的是一点也不快乐呢。
“从今以后,你们不会再伤害到我!”
泥水中的江耘泪流满面:“再见了,我的世界!”
“可是即便在这里,我也是一个不详之人,这世间何其不公也!
从今以后,我要快乐起来,我,要振作起来!
毕竟,我,还能多少时光遗忘在田间的小路上?
我的宋朝,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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