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还在说:“而且,说你媳妇儿什么的……他也不过就是疑虑了那么一句,没其他的意思。
再者说了,你们才是亲兄弟,是同宗同祖的,没得为了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毕竟你媳妇儿也不过是个外人……”
关文“蹭”
一声站起来,头也没回大跨步出了正房,关武着急地跟了上去,关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关明,跺了下脚也跑了出去。
关明气得狠狠拍了床沿木板子,“都是些不孝子!
我话还没说完就敢给我脸色瞧!”
关止承赶紧上前安抚他说:“爹,别气。
都是儿子不好……”
说着颤颤地低头伏在关明腿上哭。
关明也就势搂住他,口中喊着“我的儿”
,眼眶里又涌出泪来。
屋子里只剩这祖孙三代,老关头此时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自己扶着墙根往外走。
关明叫他他也不听。
眼眶浑浊地往外挪步子,口中有一句没一句地嘀咕:“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关文出了正房没往别的地方去,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把门栓放了,躺到床上闭了眼睛。
门外关武和关全匆匆赶到,二人拍着门叫“大哥”
,关文没应,又拍了会儿。
关文才说:“都忙自己的事去,让我静一静。”
半晌,门外没了声响。
关文才慢慢睁开了眼,眼眶里布满血丝。
他只觉得不经意间鼻子有些酸,眼睛那处烫得很,手伸上去一摸,才发觉原来是流泪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句话还是当初进镖局的时候魏总镖头跟他说的。
那会儿魏总镖头刚刚丧子,又得知儿媳妇怀有身孕,大悲大喜之后反而平静了,一日扯了他喝酒聊天,幽幽地吐了这么一句。
被他记住了。
他以为这辈子他也没哭的机会,没成想要哭的时候也是他控制不住的。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门边又有敲门的声音,比起两个弟弟敲起门来要轻柔地多。
似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他一下子就猜到该是自己媳妇。
果然。
李欣的声音立马就响起。
“阿文,在屋里吗?给我开开门。”
关文起身去把门打了开。
李欣进来后他又把门插上。
李欣静静站在他面前柔柔地看了他一会儿,手伸上前摸了摸他的眼角,叹息一声,“哭了?”
关文觉得没面子,拉下李欣的手牵着她走到床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掌心,惹来她一声轻笑,“别挠,痒。”
李欣顺着他手臂摸上去,双手交叉环了他的脖子,跟他额头抵着额头无声地抚慰了他一会儿,这才稍稍离开了他一些,给他揉着肩膀和手臂,轻声问:“手酸不酸呐?好久没打人了,肌肉紧绷一下子又放松,容易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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