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兄弟,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她说着捡起那方才被她削落在地上的箭头,擦了擦灰。
“但你我,都只不过是别人翻云覆雨时的棋子罢了,何必相残?”
苗深眯了眯眼,“哦?此话何意?”
“你认为燕王殿下征乌孙,镇安西这些年,会平不了你们这区区一山土匪吗?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苗深闻言仿佛嗤之以鼻,“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好好待在上京罢,整日妄想不可能之事,也难怪皇帝不喜欢他。”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他们并不害怕燕王,或者说,他们身后有更强硬的靠山。
普天之下,能让这些人有如此口气说话的,舍冯邺其谁?
“阁下,不提燕王,朝廷也对剿匪一事势在必得。
没有我们,也有别人。
但我们同别人不一样。”
崔致行了几步,语气诚恳,“我们识时务。”
苗深一顿,突然抚掌大笑起来,嗓音在夜晚显得有些凄厉:“哈哈哈哈,好!
这位特使大人能屈能伸,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个识时务法?”
崔致眸光一闪,“我们可以联手。
你放我们走,此事到此为止,我会回禀陛下,匪患已除,留你片刻喘息。
可你若杀我们,还会有人接任,届时若变本加厉,你岂不是得不偿失?”
苗深闻言一顿,“我怎么相信你?”
崔致见状,微微一笑,“我有特使腰牌,也可立字据予你。”
他狐疑地转了转眼睛,用手一指崔致,“你,牌子拿来叫我看看。”
而后警惕地一看季融,“你就站着,不许动!”
季融嗤笑一声,“行,我不动,你也要保证不要临时变卦。”
可就在崔致准备上前之时,苗深那双狭长的眼眸瞬时一眯,划过了一道混含戾气的光。
不好!
巨大的轰隆声霎时间自冰面一角炸开,像被什么东西引爆,水波在剧烈的冲击下碰撞敲打着不堪一击的冰面。
碎裂声接二连三,整条酆河下游支离破碎。
水浪猛地冲击到季融脚下,她身形不稳,只顾得上一把抓住崔致,却不想此时又迎面射来一支箭,趁着混乱她一时不备,狠狠钉入了她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