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措停了好半晌,突然一笑,似自言自语地轻轻说,“比姐姐漂亮。”
谭帅狠狠一愣,接着仰天抽了口气,“你妈!”
第3章哪能不挨刀(3)
外面的夜深了些。
周遭形形色色的男女也多了起来,一派觥筹交错与欣欣向荣。
“还记得我们那届舞美系的系花,瞿圆圆么?”
谭帅忽然变了脸色,耷拉个嘴角说,“我上周末参加了她的葬礼。”
“怎么死的?”
“宫颈癌。”
如果不是对方一脸神圣不可亵渎的悲伤,沈措就要笑了。
他拿起啤酒瓶,与谭帅的轻碰一下,用一种沉痛而严肃的音调说,“世事无常,及时行乐。”
过了一会,他发现谭帅还沉浸在那份悲伤里难以自拔,决定以毒攻毒,让他更悲伤一下。
他说,“邱岑歌回来了,开画展。”
刻意顿了顿,透过眼镜片瞟着就像被马蜂蜇了一下的某人,继续落井下石,“没准儿就不走了。”
谭帅怔着一动不动,然后恍如梦醒地“哦”
了一声,闷下了头。
邱岑歌也是舞美系的学生,与沈措同级。
如果不是人们对“系花”
的定义太过狭隘,历来传女不传男——邱岑歌理应当之无愧。
想当年,轮廓倜傥的谭帅和五官俊秀的邱岑歌在中戏校园同出同入,攻受立现的绝妙风景俨然不输沈措和林南音。
谁都没有把话说开,但人人心照不宣。
校园里遇见的俩人点头照面,然后停下脚步,用客气的寒暄互相问候,用一些不雅的词汇做些名为“友谊”
的口头Fuck,用猥琐且苟且的眼神光天化日下彼此宽衣解带。
惹得那时身为谭帅女友的瞿圆圆总是不解地问,俩大老爷们哪来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谭帅有时故作神秘地笑而不答。
有时则干脆用一句“亲爱的,你今天的美,真是令我血脉喷张”
来敷衍了之。
谈情说爱是种相当美好的化学状态,只是保鲜期不长。
四体不勤的富二代谭帅最乐衷勤勉的是甄换床伴,但他与邱岑歌的“友谊”
总能挺过腐烂的危机而永葆狂热的新鲜。
比如晶白剔透的金刚石与乌七八糟的石墨,看着南墙北角差得可远,其实是同素异形的近亲。
再比如DOG和GOD。
有一回一起上艺术鉴赏选修课,台上的老师正眉飞色舞地说着彭宏智的作品《犬僧》的艺术感染力——将狗这种次等生物与神谕的布达者联系一起……台下的谭邱二人不约而同地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你,次等生物!”
邱岑歌用不屑的眼神瞥着坐在身边的人,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