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知道一切都是没有用的。
就算我已经签了字,就算我们已经拿到了那个证书,没有用的,法律在这个时候真的是狗屎,我又一次地回到了那个烂泥潭里面,回到了那片把我们俩缠在一起,弄得满身污秽和难堪的沼泽地。
&ldo;你打我。
&rdo;我的声音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喑哑。
&ldo;对。
&rdo;他静静地看着我,&ldo;我得向你道歉,但是,是你逼我。
&rdo;我怔怔地看着他淤青的脸和眼角,以及破裂的嘴唇。
眼泪就是在这个时候&ldo;刷&rdo;地淌了下来。
因为就在刚才,我还想杀掉他,砍死他,把他撕成碎片,或者摔碎一只玻璃杯抓起一捧碎片戳到他眼睛里去。
但是现在,我不想那么做了。
他从来没有打过我。
没错,我们有过彼此仇恨的时候,有过口不择言的时候,为了制伏我,为了让我低头,他曾经像按一个图钉那样把我死死地按在墙壁上,他曾经卡住我的脖子在我眩晕的时候放开我,他曾经把我拖到卫生间里从外面锁上门,他曾经一把把我推倒在床上那团乱七八糟的被褥中央。
可是他没有打过我。
从没有。
这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我一直在等着今天。
我曾经还侥幸地以为,我们的关系最终还算是平静地结束的。
现在想想,怎么可能?我逃不掉。
我听见了一种可怕的声音,更糟糕的是,我知道那声音来自我的喉咙。
冷杉迟疑地靠近我,温暖的手掌覆盖在我抖动的后背上,当我看到他眼中的那点儿惊惧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
&ldo;滚开!&rdo;为了不让那种恐怖的声音把我彻底变成一只动物,我只好试着让自己说话。
眼泪把周围的世界变成了一个荒谬的哈哈镜,我让自己蜷缩在了一张沙发和另一张沙发之间的那一小块地板上。
管他呢,我已经看不清所有这些人,我就当他们一样看不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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