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固执地把这些阴影的大部分根源都归罪于高中毕业。
我说这些的时候会说到掉眼泪,把自己笼罩在一个想象出来的阴霾不断的空间里面不能自拔。
没有察觉到五年以后的风景早就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树上长出的叶子。
草丛里开出的花。
枝头停留的飞鸟。
教学楼墙壁上不规则的几何痕迹。
图书馆门前自行车的数量。
我一直固执地欺骗自己,其实它们都没有变。
其实它们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在七月即将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对Carlo说我想回家了。
我一个人拖着布箱子走很远的路坐车去火车站。
依旧把帽檐儿压得很低,生怕阳光不小心暴露出已经不再单纯的表情。
在路过黄山路KFC的时候在明亮的落地玻璃窗里面看到自己一闪而过的影子。
突然想起很多人的脸。
我想到第一次出去夜游,天亮之后一群人坐在这里等待开始营业冲进去抢汉堡包。
我想到宿舍八个人在这里一起过生日时的场景,有人抢先吹灭了蜡烛,于是我们只好对着窗外的路灯许了当时的愿望。
内容应该在很早以前开始被忘却。
我想到在所有人都不理我的时候,一个男生眼神坚定地告诉我,他们说的话,我都不相信。
我想到他在被我拒绝之后对着这面玻璃窗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我想到我暗恋的那个男生坐在前面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
他说其实我觉得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小小的温暖。
我想到……
太多的事情蜂拥而至造成了大脑短暂的混乱。
原来大一报到之前也曾经路过这里。
那个时候的我穿着背带牛仔裤戴着棒球帽,两根细细的小辫子搭在肩上,跟在爸爸妈妈后面拖着行李在这块玻璃窗前走过。
扬起头看到里面反射着帽檐儿下面年轻兴奋的面容。
我终于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回忆。
落落:蝉时雨
裕森的课文读到一半,让突然的大雨打断了。
当时他正被老师喊起来念书。
念的是外国某个作家很古老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