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忖之后,宁妍旎便径直开了口问容妃。
明明是楚楚娇气的芙蓉人儿,偏生这几句话说得寡情冷淡,让容妃听了便是如鲠在喉。
她说这小妮子哪会这么快就通了窍。
看着宁妍旎身上那顶好的云锦衣,累丝簪。
就连腰间系缠着的噤步,上面串着的都是剔透的东湖珠,内廷司一年也才有十几斛这种珠。
那人看着倒是有几分上心的,容妃喃喃道着,“小姑娘,它日待他贪得无厌,你便知道人心险恶了。”
“当然,也有可能这人厌了不说。”
容妃又嘀嘀咕咕了几句,怕时间不多,便也没扭捏地开了口,“我膝下无子,无所依仗,长公主也是知道的。”
“我求的也不多,只求日后安生,一世富贵。”
太上皇还在就罢了,太上皇一旦薨了,这些膝下没有皇子的嫔妃,只能去殉了或者去庙里伴着青灯了。
容妃本来想让宁妍旎帮她说话,宁妍旎如果帮她说了话,她几乎能笃定宁子韫是会听宁妍旎的。
毕竟这么娇的人儿说出来的话,应该很少有人能拒绝。
但看着宁妍旎对宁子韫的心思只余下想摆脱,容妃心思转了转。
话到嘴边,容妃反而说了句,“长公主如果能帮忙问陛下怎么安置我们,我便感激不尽了。”
“长公主不愿意问,我也不好强求。
只是长公主如果愿意相帮,可千万要挑陛下冷着脸的时候问。”
若是宁子韫心情太好,宁妍旎这一问,可是要吃些苦头的,宁子韫可不就会趁着这个时候向宁妍旎多索要些什么。
容妃能拿得准,宁子韫和宁妍旎现在的关系,定是处于一个单方面挟制的态势。
那个那般强势的人,宁妍旎若是只是默着受着,那这局面胜的盼头就不算大。
小妮子要占了上风,于她而言,才是更有益处的。
容妃说得恳切,要求也没说得那么过分,反倒让宁妍旎怔了怔。
她也不太清楚容妃后面这话的意思,但容妃说着还煞是认真,“我跟你说的,错不了,相信我。”
......
容妃走了之后,廊上候着的宫人才上前来伺候。
宁妍旎孤坐在庭院中,仰着脸看阿栀那般伤红的眸光,对她摇了摇头。
日逐渐落。
一弯下弦月划过金漆雕龙的檐角,殿内也随之洒着朦胧昏黄的光,叫人望着便开始意懒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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