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龟兹,黄皮黑眼反成异类……可把韩月朗郁闷地。
直到某一天,遇着个女孩儿,背对着韩月朗蹲着,似乎在挖着什么。
他瞧她发梳双髻,汉女打扮,顿感亲切。
韩月朗轻轻拍女孩肩膀,女孩回头,黑眼睛黄皮肤,果然是汉女,而且眉目如画,比镇上的龟兹女孩都好看。
不,她是他见过最赏心悦目的女孩儿。
女孩却在上下瞟过韩月朗后,嘀咕道:“丑孩儿。”
她没礼貌,但他不在意,打心眼里喜欢她。
问她在做什么,是否需要帮忙?
女孩说,她的瓜灯埋进沙子里,扒不到了。
韩月朗不解:“瓜灯是什么?”
“把小瓜中间掏空,能放半截蜡烛,风吹不进去,长燃不灭。”
“哦,那我帮你找!”
韩月朗帮着扒,沙子磨手,久而久之,轻微破皮。
好在找着了瓜灯。
女孩欣喜不已,连声道谢。
可女孩离去时没留姓名,镇上商队多,今日住明日走,找不见女孩了。
这会见她跳舞,认出他一双眼睛。
群芳大会,台上骆银瓶俯仰旋转,台下韩月朗满眼都是她,凛冽的锁骨和肩线,容貌和身段,还有过去的回忆。
一曲终了,他为她拍起巴掌,把双掌都拍红了,心里也是道道涟漪。
为她助威,为她呐喊,她成了牡丹花神,他替她高兴,整夜兴奋难免。
虽然骆姬不认识韩朗,但韩朗却成为她最忠实的粉丝。
她在洛阳的演出,他每一场都去捧场,甚至不厌其烦推荐亲朋好友去看——所有连赵妩媚,也惊叹过骆银瓶的舞技。
看见身边人皆为骆姬所折服,韩少年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是有一天,骆银瓶突然不见了。
她不跳舞了。
她去哪了呢?
少年韩月朗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去寻找。
再后来,天增岁月人增寿,他也开始活出自个的活法、苦楚和欢心。
初入瑶月宫,前几次登台,他总会想起骆银瓶。
花枝郎在台上演,或歌或舞,台下乌压压成片的小娘子们喊着:“花枝——花枝——”
眼里全是火热的倾慕与欢喜。
韩月朗便会恍惚,想起自己在台下的样子,如她们一样,拼命呼喊着“骆姬”
,喊到嗓音嘶哑。
拼命地维护她,那会洛阳城里有多少人喜欢她,就有多少人厌恶她,而他难以忍受任何人说她一丁点不好,甚至因此和人打了一架。
少年的他没有如今这般高大,那场架打输了,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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