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待见某人,顶多绕路不与其当面。
如此来看,耿直少年或许不只是变得话唠。
桓祎不想理人,全当是没看见,拉着桓容就要走人。
桓歆特地等在这里,自然不会让他如愿。
见两人走上拱桥,桓歆单手支着拐杖,摇摇晃晃上前几步,恰好挡在桓祎面前。
此举经过深思熟虑。
拦桓容的路,他没那个底气。
在建康生活数月,见识到南康公主的种种手段,知晓嫡母对桓容的看重,他不想活了才会给桓容下绊子。
对桓祎就没那么多顾忌。
纵然他随嫡母生活,能多得几分看重,但究其根本,两人都是庶子,身份相当,只要不是太过分,南康公主未必会过于严厉。
桓歆想得很好,桓祎被拦住,他自然能和桓容搭上话;如果桓祎径直撞过来,他大可作势跌倒,桓容出于各种考量,也会主动停下,询问一下伤情。
不是他没脑子,实在是过于心急。
自大军北伐燕地,姑孰极少传来消息。
桓济压根不理他,他主动送去几封书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实在被烦透了,才会送来只言片语。
这种情况下,桓歆的心焦可以想象。
桓熙受伤的消息传回,桓歆对着一张纸足足坐了一个晚上,临到天明,心中隐约升起一丝希望,换做半年前,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希望。
桓容自大军归来,是唯一能为他解惑的人。
为确定消息真假,他当真顾不得那么多了。
“让开!”
这些时日以来,桓祎成长不少,对桓歆的性格为人相当看不上眼。
见他看着自己路的,双眼一瞪,当场就要发火。
桓容一把拉住他,道:“阿兄,莫要发怒。”
他算是看出来了,桓歆的性格行事处处透着算计,哪里像士族高门的郎君,活脱脱又是一个庾希!
只不过,庾希好歹是士族家主,总有些谋略手段。
桓歆比他差上一截,行事更不能看。
“阿兄,我思母心切,急于前往厢室。
如阿兄有事,可容稍后再叙?”
得了这句话,桓歆不再作态,立即让开道路。
动作干脆利落,哪里像是腿脚不方便。
桓容眯了眯眼,并未当场戳破,和桓祎离开拱桥,径直向厢室走去。
“阿弟何必理会?”
桓祎不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无碍。”
桓容笑道,“他想问些什么,我大致心里有数。
没有今天这场戏,日后也会有另一场。
况且早晚不是秘密,告诉他也无妨。”
桓祎满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