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白的,画纸也是白的。
阿南的画纸上根本就没画几笔,连景物的轮廓都没表现出来。
而她的脚边已经团掉好几张画纸了。
“以前妾跟着老师学画山、画水、画草木、画人物。
就是没学过画雪!”
阿南气鼓鼓的抱怨。
冻红的小脸上有些沮丧的样子。
我从她身后览住了她,张开手掌包住了她握笔的小手。
引着她去抓起笔来。
“画雪么,要点也就在个留白。”
我把头支在她的肩膀上,一边嗅着阿南身上好闻的清幽兰香,一边告诉她。
“要画的不是物体本身,而是物体投下的似有若无的影子。
比如墙头瓦椽下的影子,”
我捏着她的手,调动她手中的笔尖,只是轻点了几下,便点出断断续续的一条墙头的阴影。
“再如大柏树投在墙上的影子,和墙根的草迹。”
我带着阿南的手,在笔洗里洗去的浓墨,只用笔尖和笔肚在纸上留下淡淡的水印,到了该画墙角的地方,故意把树影打个折。
整面白墙便立了起来。
“花畦里雪丘的影子,回廊下的廊柱弯曲的投影……”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阿南的惊叹声中,一笔笔将阿南的院子点缀完善。
待整个落满白雪的院子都在水墨之中立体起来。
怀中的小东西也渐渐将身体贴到我的胸口来。
我松了开了她握笔的手,阿南放下了笔,她没有逃开,只任由我抱紧了她。
“真好看!”
她说。
当然好看,我是个全才,什么都会一点来着。
骗骗不会的人,总是够的。
我嗅着她发间的香气,“这几天太忙,”
我说,“也没空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