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在羡慕何紫鱼不用跟我在一起了。
我突然想,如果我把阿南这小东西独自留在船上,她会干些什么?说不定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毒杀了我的护卫,找个机会逃跑。
这小东西在我面前,都只是偶尔很敷衍的装个恭顺,若是离了我的眼,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时,她的小眼神让我气得头晕。
大清早的,这小东西的脑袋里还在作梦!
这种事,她想都不用想,我早已经打定主意,决心缠她一辈子,走到哪里都要与她寸步不离。
有她在,我才不会误喝钩吻,有她在,我才不会被女□惑。
我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我会扫清一切妨碍我接近她的人或事。
包括那枚玉牌和与玉牌有关的一切。
我的护卫把我的马牵到我面前,我自然仍骑自己的枣骝马。
可阿南的坐骑却让我有些发愁。
在那整群军马中,我挑了半天,最终也看不出哪匹马能稍微温顺一点。
这都是大肇最强健的马匹,是我亲卫营的良驹,想挑次一点的都不可得。
阿南看出了我的意图,在一旁小声说:“皇上不用给我最驯服的坐骑,爹爹曾训练我骑烈马。”
我白了一眼身边这小东西,“朕怕的是你骑了我的好马逃走!”
我这样一说,阿南立时窘在了那里,她没有否定,只是很尴尬的看着我。
果然,被我说中了心事!
我知道阿南会骑马,而且还记得,当年阿南与归命侯是骑马入洛京的。
我也不是怕阿南骑马摔了,我知道她这把小骨头经得起摔打。
我只是想挑一匹最差的马给阿南,免得半路上,我一个不注意,这小东西就骑着马逃了,追都追不上她。
这才是我最最担心的事。
“你自己挑一匹吧。”
我放弃了,“只是你给我记好了!
不许你趁乱逃走,你若是敢逃走,我在这南方能做出什么来,连我自己也不能保证。”
我可是在严重的警告她。
这里是她熟悉的故土,对她来说,到了这里,还不是如鱼得水?我自从看到昨夜她那一身简单的装束,心中便一直别别扭扭。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太阳虽未升起,可它的微光已经让天边呈现出一片青色的天光。
我没有吓到阿南。
她的眼睛又在一闪一闪了,和东方刚刚跃起的启明星遥相呼应。
我不知她此时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昨天她知道我烧了她的衣服后,再看我时,就一直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
对此,我安之若素。
我心里总记得那城头之下,穿着露出花子破袄的小小身影。
见识过她骗起人来的从容不迫。
阿南那些简装、劲装、粗布衣裳,都是我的敌人。
阿南穿着它们,万一我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改头换面,扮演成她想要的角色,一下子消失在人群之中。
我装做没看到阿南那沉闷中带着点嘲讽的脸色,先行上了马,又盯着她也爬上了马背,这才一声号令,领着一大队人策马急行。
我知道,船上那次伏击不成,第二次伏击很快会来,而最容易下手的就在这从润州到金陵的短短一段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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