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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老师的第二封回复,同样只有一行字:
“我知道这个案子,亦觉蹊跷。
你师父若有意调查,我可以联系看守所让你们见到嫌疑人。”
我死死盯着这句话,心脏一阵狂跳,顿时有一种作弊撞枪口上了的感觉——要打比方的话,就是你在网上百度来一篇出处不明的论文复制粘贴好几大段到自己的论文里,本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答辩时主审老师先评价了几句文章可圈可点总体还不错,然后接着说:“你复制粘贴那篇是我写的,已经修改出版了,修改之后很多观点比原版更成熟,你有兴趣我可以送你一本。”
弱爆了啊!
盖案号改名字这种小把戏,简直弱爆了!
我的脸火烫火烫的,恨不得能马上有块豆腐,好让我一头撞死。
羞愧归羞愧,陈老师提到可以见到嫌疑人,对我实在是大大的方便。
这案子现在还在审查起诉,按程序走的话要提审少说得再等个把礼拜,而且又不是师父负责,到时候根本轮不到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露脸。
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当然不会因为花招被人识破觉得无地自容就放过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驴肉火烧,赶紧给陈老师回了个邮件,说希望尽快见见嫌疑人,如果可以的话今天下午最好不过,末了还留了我的电话。
又等了5分钟,陈老师的回复就进来了,还是一行字:
“下午1点半,到看守所找吴桐警官。”
我心里一阵暗喜,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12点半了,连忙又到师父办公室从正本案卷里偷出那张提押证,收拾了一下东西,给师父发了个短信请了假,出门奔看守所而去。
等我在出租车上坐稳之后才收到师父的回复:“这么着急回家娶媳妇吗?别耽误正事。”
总觉得其实师父是希望我去查这件事的,他这种神神秘秘的态度实在很奇怪。
我也没多想,只回了一条:“放心吧。”
到看守所的时候正好1点半,我跟门口值班的说找吴桐警官,他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在大门外等着。
等了能有20分钟总算出来一个人,看着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一身警服让他穿得透着一股痞气,见了我说:“吴警官不在,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他交代过了。”
我从包里拿出学生证和检察院的介绍信给他,说明来意。
他扫了几眼,道:“怎么就你一个实习生自己过来?”
我随口扯了个谎:“我师父下午要开会,他觉得这件案子有隐情,就让我先来问问试试看。”
“能有什么隐情?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
他转身示意我跟上,“按规矩不能一个人单独讯问。”
我一边过好几层安检一边陪笑道:“我这不是给我师父打个前哨么。
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您看我一个实习生还能问出点啥来?也就走走形式回头跟我师父好交代。
您要不放心您在旁边看着?”
他瞟了我一眼,好像觉得应该看着,又嫌麻烦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没再说什么。
他让我在讯问室等,我一个人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见警察押着那个叫“白景皓”
的孩子进来。
我第一次见到真人,这才发现孩子其实长得很高,15岁的年纪约摸着能有1米75,虽然消瘦骨架却挺拔,有些肥大的号服也没让俊朗的身材有半分失色。
之前看照片只觉得他面容秀气,现在看来,真是个帅哥坯子。
我想起李大妈的证言里提过白家孩子讨人喜欢,心里不由一阵唏嘘:啧啧,小伙生得这样姿势,大妈怎么能不喜欢哟?
他还是照片中那样30度下垂着视线,一脸淡漠,眼神却在看到我的时候闪过一丝惊讶。
这眼神倒让我也一愣。
因为是恶性暴力犯罪,孩子身上带着戒具,押解的警察等他在我对面坐下,把椅子上的横在腿上面的横梁锁上,为他卸下手铐就出去了。
带我进来那个人坐到我旁边,“你问吧,不过我先告诉你,这小子嘴硬得很,什么都不会说的。”
听他这话我不由得一阵心寒。
公安审犯人时那些小动作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孩子一直一句话不说,估计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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