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声侧目看去,湿冷的秋风拂起半掩的帘幕,一层薄纱悄然翻飞,桌案上,一炉青烟蓦然散尽。
一只苍白枯瘦的手盖住了鎏金香炉。
说时迟那时快,只闻“咻”
的一声,一支利箭穿林而来。
寒光刺过烈马的眼睛,霍松声眉目一凛,反应迅速的从腰侧抽出一柄长剑,箭矢一劈两半。
春信猛地看向暗影浮动的丛林深处:“主子,有埋伏。”
这时,马车里突然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男孩儿生得唇红齿白,着一身青色劲装,手持长鞭当空一甩,噼啪声响不歇,少年已经冲了出去:“哪里来的土匪,敢挡你爷爷的路!”
话音方落,十个武装整齐的黑衣人自林中飞身而起。
霍松声眉目一凛,少年身法超绝,以一敌十竟然不落下风。
“靶子在这儿。”
霍松声沉着嗓音,忽然纵身跃上马车。
他倚靠着门,仰起头,朝打斗中的少年吹了个挑事的口哨,“喂,小孩儿。”
少年果然紧张起来,立即便要抽身:“你离我的车远点儿!”
黑衣人的目标显然是车里的人,两个缠住少年,剩下的便一股脑朝马车来。
“又要打架又要顾车,不太应手吧。”
霍松声摘下斗笠,一旋手风声赫赫,斗笠螺旋般飞出,击倒了黑衣人,“不如你先忙?这人我替你照看一会儿。”
他扯住缰绳,马车动了起来。
少年完全慌了:“你——”
霍松声狠狠一抽马腹,马车如破竹般直直冲了出去。
黑衣人在身后穷追不舍,霍松声将车驾得极快,雨中一切声响都变得很模糊,饶是如此,他还是听见了阵阵压抑至极的闷咳声。
霍松声一路上了山,黑衣人似乎被甩掉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降下车速,最后停在一条小溪前面。
雨滴滴落在水上,一圈圈的涟漪向四周蔓延。
霍松声在连绵不断的秋雨中笑,问道:“兄台,聆语楼的杀手出了名的难缠,你是怎么惹上这麻烦的?”
聆语楼,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是大历近两年势头极盛的杀手组织。
马车里十分安静,连咳嗽声也没有了。
霍松声敲了敲车门,随手解开蓑衣:“我若走了,待会聆语楼的人追上来,你自己搞得定吗?”
天气极阴,乌云压得低低的。
印证霍松声的话般,雨雾中连片的黑影愈来愈近。
利箭再次乘风而来!
“登登登——”
三只泛着寒光的箭直直没入马车侧梁。
霍松声笑了声,又一支箭凭空射来。
这次,箭镞穿透了整座马车,眼看就要刺过霍松声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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