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纪是放羊的孩子,闯祸次数多了,偶尔一次成为无辜受害者也没人相信,方洲洋当他狡辩,不信他,“我还不知道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打架斗殴喝酒飙车,要不是我这张老脸,关进去一百次都不嫌多。”
方纪嘟囔了一句,方洲洋将他话的意思听成是不觉得丢人,火气更大了,“丢的都是我的脸,你当然不觉得丢脸。”
方纪知道他爸听错了,扯了扯嘴角,不打算解释,反正他也没说什么好听的话。
总之方洲洋就是认定方纪闯祸,给他丢脸,他这儿子一无是处没出息,不配做方家的继承人,方洲洋不止一次威胁儿子,如果再往下胡闹,等他老来,企业便交由别人接手。
这样的威胁是激将法,偏方纪听进去了,对他爸的成见日益加深,虽从不在家人面前表露不满,但每和外人说事便以“老头”
指代他老子,轻慢偏见在言谈中可见一斑。
方洲洋一气之下断了儿子的经济来源和代步工具甚至禁止他出门,方纪一下子失去了自由,等于失去整个世界,如遏制住他的咽喉般的窒息感。
但这并没有难倒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方洲洋前脚刚走,方纪就给哥儿们打电话。
方纪躲过门卫,从铁栅栏上一跃而下,周义的车早等在那儿了。
他跳下来,滚了半圈,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左看右看环顾四周,确保没人注意,这才跳上打开的副驾驶。
周义很快开车。
方纪上了车,往后排看去一眼,周兰坐在那里。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周兰问,“方纪哥,我们去哪儿玩?”
方纪想了想,“青瓷。”
周兰撅起嘴巴,“去那里?”
尾音轻轻坠下,方纪感觉到她的不满,同时坐在旁边驾驶位的周义也侧过头来,“怎么去青瓷了?”
方纪是个好面子的人,眼下这种情况让他落脸不起,“老头子冻了我的户头,少爷我所有的固定资产流动资金全被没收,以后你们跟着我喝西北风。”
周兰“啊”
了一声,“那怎么办?”
方纪笑道,“幸好我存有私房钱,不是还有你们这一干朋友嘛,真到穷途末路山穷水尽之时还望你们罩我。
我那老头也说了,以后公司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啊,顶多披着富二代外衣的真穷鬼。”
方纪说完话,周家两兄妹都没接话,各怀心事。
隔了会儿,周义说道,“虎毒不食子,你爸也就吓唬吓唬你,你自己有数,过了这段,气消了,该是你的照样是你,毕竟他就你这么个儿子,赚那么多钱带又带不走,不给你给谁。”
周义这人,在这种事情上头脑很清楚,周兰坐在后头,暗暗佩服她哥的口才,关键时刻真挺管事的。
但这话没把方纪安慰过来,他摇摇头,靠在座位上,仰头看着车顶,长长叹出口气,“你们不了解我家老头。”
青瓷位于闹区,是万城最大的闹吧。
由于规模大,渐而向多栖发展,提供各种服务,专为客人寻欢作乐。
方纪他们这群人以前很少光临这里,娱乐场所也分档次,虽然青瓷规模很大,比其他正规的而言属于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相当于正品里的残次品,要不是方洲洋掐住了他的经济命脉,周纪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里面一步,现在没钱的他只能省吃俭用,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随行的除了周家两兄妹外,还有另外三个人,两男一女。
他们订了一个大包,有独立舞池,几人一坐下,周义见进来倒酒水的是个男的,不满了,叫道,“叫你们经理进来!”
很快,经理走进来。
经理很灵光,后面跟着四五个穿着火辣的驻店舞娘。
方纪有个现成的周兰在身边,不挑,周义点了一根烟,走过去看一个吐一口烟雾,吐在舞娘们浓妆艳抹的脸上,几个女人被撩逗的柳腰轻扭,发嗲地黏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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