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冬我爹在京机缘巧合忽然收了好几件狐裘,如此我娘便与了红枣这两件。”
“岳父岳母,这也该是红枣孝敬您二老的心诚,该您二老穿狐裘,不然如何能赶现在就得了皮裘呢?”
“您二老就收下吧!”
李满囤和王氏推脱不过终收下了皮裘,李氏族人见状少不得又恭维起来。
人群中心的李高地则心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感情在谢尚眼里他是不该穿狐裘的了!
于氏不用说更是郁闷得想撞墙。
她至今想一条红绸裙子而不可得,而继子夫妻却穿上有钱也难买的狐狸皮了。
李贵雨年后已经十六了,但还没能背下《五经》,而今春开笔做文章,他也深刻得感受到腹内空空,有心无力。
李贵林说他是书还没读懂背透,时文也背得太少的缘故。
李贵雨心知李贵林说得没错,但却深感绝望——再有两年、至多三年他必是要家去种地了!
他实在很不甘心!
李贵雨完全搞不懂红枣为什么能这么好命?
乳臭未干的与人做媳妇就能得丈夫喜欢不说,公婆也纵着她把银子几百两几百两的往娘家搬——简直闻所未闻。
李贵雨打量红枣。
他看红枣今儿穿了一件和谢尚一样的红底金绣团花牡丹的袍裙配上头上一套足金红玉牡丹头面和脖颈处金项圈上挂着的青色美玉无奈叹了一口气红枣身上怕是随便拿出一件东西来都够他再念十年书了。
陈玉就坐在李贵雨旁边,他听到李贵雨的叹气不觉撩起眼皮斜了他一眼。
城里念了三年书,陈玉终于理解了他娘想他进城的苦心——雉水城的繁华都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人的说话行事,和他们青苇村完全不同。
陈玉喜欢雉水城,他不止自己想留在雉水城,而且还想他哥陈宝也留下。
他哥陈宝今年已经十八了。
年前他爹就已说了让他哥再念一年,今年十月就家去娶亲生子。
他爷奶年岁大了,他哥得赶紧给他爷奶生个重孙子,如此他爷奶到了地下也不用受苦了——据说见了重孙的人都是阎王老爷的坐上客,即便生前有啥过失,也不会过堂审讯,就能直接投个好胎。
陈玉不想他哥回青苇村,但奈何他家城里没营生。
陈玉鄙视李贵雨的无病呻吟,心说李贵雨在一家子抢了他大舅的家产后还有啥不满足的?
近城的二三十亩地呢,有钱都没地买去!
李玉凤站在人后虽然没看到谢尚和红枣送的寿礼,但从两人的言语和族人的惊叹中还是知晓了礼物价值不菲,不觉往墙角退了退曾被顶在舆论风口浪尖的李玉凤现一点也不想引人注目。
跟着她爹李满仓卖了一年的菜,李玉凤已然明白富贵如谢家只是凤毛麟角,城里大部分人家的日子过得也是精打细算。
似她将来能有两套宅子收租,然后再有路边小铺维持生计,便已盖过城里许多统共就只几间房屋一日不做一日不食的人家。
李玉凤觉得在她作了抢婚书那样的大死后还能有现在的日子已是难得,她实不想再去碍红枣的眼,以免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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