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如此的爱慕对方。
哪怕是过去最为畏惧的死亡都不能抵过这样的爱慕。
这样曾经被视作愚蠢至极的爱情,如今浮在心上的时候,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静和自然。
萧沉渊闻言沉默了下去。
他就像是回应一般的抱了抱易雪歌的身子,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嗯。”
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默了一刻之后又接着道,“我总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可那样的*、这样的天灾都叫我遇上了,反倒连累他人一起受罪......”
他话声未落,易雪歌的唇已经压在他的唇上,打断了他的话。
她没有多少经验,全凭自己的一腔勇气和情意,小心翼翼的吻着对方的唇,舌尖跟着往里,就好像要去折下一枝花一般的小心翼翼。
狭窄的山穴里,易雪歌的背部贴在冰冷的岩壁上,与萧沉渊如若一人的拥吻着。
鼻尖交触,心跳加快,血液沸腾。
她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后面是冰川,前面是焚身的火焰,冷热交替的时候,无数绮丽的幻觉就在这冰冷的黑暗里展开,犹如坠入了巨大而误解的美梦之中。
许久,萧沉渊和易雪歌才分开来了,彼此的气息都有些乱了。
萧沉渊平息了一下自己絮乱的呼吸,静了静心,反倒开始说起了正事:“过不久,城里那些兵士整顿完之后发现雪崩一定会找过来的,只要熬到他们找过来就好了。
只是这地方虽然安全一点却也隐秘,到底还是要耗上不少时间。”
他压抑着咳嗽了一下,心知以自己如今的状态怕是撑不了多久——哪怕不曾气血逆流,不曾硬捱那巨大的冲击,以他的身体在这冰天雪地里面依旧撑不了多久。
他想了想,只得压下那喉中的血腥味,接着说道,“倘若我出了事,你也不要急着回南楚。
南楚如今皇位空悬,盛南生太过注重皇室正统,反倒要受制于玉想容,这样一来其他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恐怕心生不满。
南楚动荡在即,你若是回去必是要被扯入那漩涡之中,不得自由,反倒耽误了你。
你若愿意可以回秦国帝京,我离京之前已经留下遗诏要传位给四弟,也曾经对他交代过你的事。
他心地仁厚,必然会好好待你。
若是你不愿为我守寡,也可以让他给你换个身份。”
易雪歌低着头不吭声,湿漉漉的眼睫上面像是凝了一层的霜,白白的。
萧沉渊温柔的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他唯一仅有的珍宝,认真的说着话:“别怕,我的寝陵里面留了你的位置,我只是先走一步。”
他顿了顿,语调温柔至极,“我会等你的。”
他说“别怕”
的时候,声色虽是正常,心中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和难以言说的无能为力。
他自幼便是天资出众、出身高贵,本以为此生必可一展宏图,天下皆握于手。
可如今不仅壮志未酬,反倒要把最心爱的人留在这没有自己的世上。
易雪歌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她哭出声来,喃喃道:“我说过我要陪着你的,同生共死。”
眼泪就像是潮水一样的涌上来,波涛汹涌,叫人措手不及。
萧沉渊没有答话,只是勉强的压下了那喉间涌上来的血腥,阖了阖眼。
易雪歌从对方渐渐冰凉的体温里面很轻易的就可以知道对方目下的状况不太好。
在这一片黑蒙蒙的黑暗里,她很难分得清楚时间的流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沉渊的呼吸渐渐的絮乱起来,体温更是低得几乎和冰块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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