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有毒,炸开的毒烟被谢灵远吸入鼻腔,眼前一阵晕眩,随着膝盖一软,神识模糊,栽倒在屋檐上,
南疆汉子见谢灵远中毒,在院中得逞一笑,拍去身上灰尘,摇摇晃晃起身,深吸一口气,飞上屋檐,脚踩在谢灵远脸上,得意洋洋道:“王家给了我一千两来杀你,我还以为天下楼的人都是刀皇剑神那般,原来也不过如此,只会耍嘴皮子。”
骂得不过瘾,南疆汉子昂头,搜肠刮肚想一些满意的话语,却见一道黑影落在院中,顿时安分不少,笑着迎上前去。
蛇骨年长几岁,自带威严,闷声问道:“人呢?”
胖如球的南疆汉子指向屋檐,乖巧回道:“中了毒,一会就死了。”
蛇骨紧一紧绑在肩上的尸体。
胖如球的南疆汉子张大嘴,几个时辰前两人还在破庙饮酒,这会却已是生死殊途,颤巍巍道:“邪月大哥怎么死了?”
蛇骨纵身回望一眼身后,纵身掠向一旁屋檐,“撞见天下楼的楼主君不白了,他如今入了无我境,不好对付,此地不宜久留,速速跟我离开。”
胖如球的南疆汉子不多言,随蛇骨跳上屋檐,遁去远处。
一道剑河落在王家书院,君不白立在古柏树梢之上,神识散出,捕捉到蛇骨二人身影。
散去剑河,左手一道无形刀意斩出,刀光斩开夜色,纵横十几里之远。
斩出刀意同时,君不白飘落在屋檐上,摸出一丸续命丹药喂入谢灵远口中,俯身将他扛在肩上,御剑赶去神农医馆。
王家书院柴房,有一架黑色马车停在院门处。
绣花鞋少去五枚珍珠的少女跳下马车,摆好脚凳,撩开车帘搀扶着抱猫的妇人走下马车。
妇人一身白衣缟素,眼中含泪,踉跄着落在地上,落地时身子骨软向少女。
她不敢迈出步子,那道院门,隔开了生死。
神农医馆,孙妙手取一盆冷水冲洗脸庞,冷水击面,赶走困意,在院中支起一排熬药火炉,煮着解毒药汤。
来医馆闹事的那两位南疆男女,还有去万春楼的南疆杀手,明摆着是找天下楼的麻烦,天下楼还有旁人,若是遭遇不测,不然会送来医馆,他需时刻清醒。
君不白一袭白衣落在院中,放下肩上的谢灵远,以御物决将他悬在半空。
孙妙手心头一紧,果真如他所料,闪身上前,扣住谢灵远的脉搏,开口道:“又是南疆的人?”
君不白点头。
谢灵远有君不白事先喂下的续命丹药,孙妙手诊脉片刻,折回炉子旁,取下左手第三罐药汤,倒上一碗,以内劲吹凉,扔给君不白:“他服了你的续命丹药,喝下这碗解毒药汤,一个时辰后就能醒来。”
孙妙手在火炉旁倒上井水,重新熬起药汤。
君不白捏开谢灵远的嘴,将药汤灌下。
柳芸娘从厢房走出,捧着空碗要去洗刷,瞧见昏睡的谢灵远,面色一沉,轻功停在二人身前,关心道:“灵远出了何事?”
君不白捏紧拳头,“中了毒。”
柳芸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谢灵远此番是替她遭罪,“可知是何人所为!
君不白散开手掌,又捏出一掌刀意,“王家请的南疆五鬼。”
柳芸娘抬头望一眼屋檐,屋檐上那一整片碎瓦还在。
楼万春从厨房捧一盆热水出来,水盆上搭着烫得温软的手巾,瞧见谢灵远,缩地成寸,盆中热水摇晃不停。
不等楼万春开口,君不白问道:“杨妈妈如何了?”
楼万春敛去一丝担忧,闷声回道:“孙前辈给诊治过了,眼下还没醒。”
君不白一眼扫去厢房,自责片刻,收回目光,停在柳芸娘手中的空碗上,柔声问道:“定风醒了没?“
柳芸娘眉头疏散许多,“醒了,刚吃下一碗鱼片粥。”
天下楼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君不白镇定心神,一掌扫开一间空置的厢房,将谢灵远送入房中,朝二人嘱咐道:“你们先去照顾他们吧,我安顿好灵远,要回一趟天下楼,你们时刻提防些。”
柳芸娘失落地走去厨房洗碗,楼万春捧着水盆推开杨妈妈的房门。
君不白安顿好谢灵远,掩上房门,朝孙妙手行上一礼,御剑飞去天下楼。
孙妙手煮着药汤,抬头望向头顶那弯残月,月光有些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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