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金发女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看到云沾衣腰腹的伤口又开始出血,顿时皱眉,“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喂,我才刚为你换好绷带。
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晋助大人开口,谁乐意……喂你要做什么?你还不能动啊混蛋!”
云沾衣哪里顾得上她的抱怨,翻身朝门口爬去,虽然还站不起来,但却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然而才挪了几步路,便只见帘子一掀,一双脚出现在自己面前,暗红色绣金线的和服下摆残留着雪花,带着极重的寒气。
脚的主人在云沾衣面前停下,冰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难看死了。”
云沾衣身体一僵,抬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被绷带遮住的那只眼伤了这么些年,一直没有痊愈。
来人手执细长的烟杆,轻蔑地俯视着她。
几乎是惯性地,很早以前便有的‘不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的想法忽然占据整个大脑,那句‘难看’落在她耳里,像根刺般让人难受。
在她眼里,这个人是前辈,是老师,是带着她出生入死的人,云沾衣10年前就没在他面前露出过一点弱,现在也不例外,仿佛只要这样做了,就会让对方看不起她一样。
沉默了许久,她倔强地伸手。
“……拉我起来。”
至少要站到和他对等的位置上。
高杉晋助微微挑眉,明知她的脾气却不想理会,干脆拎起她的后衣领,直接拖回榻榻米。
金发的来岛又子虽不情愿自己的头儿跟云沾衣单独呆在一起,却还是识趣地退出去。
高杉晋助丢下云沾衣后随意地坐在了一边,长刀靠墙而立,和主人一样尖锐。
他漫不经心地讥笑,望着云沾衣的目光复杂而浮沉。
云沾衣自知走不了,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认命地盯着天花板。
两人相对沉默,许久才有人打破僵局。
“队长,我的刀断了。”
高杉瞟了一眼墙角躺着的武士刀,“你不舍得?”
“有点,我这人恋旧。”
看了一眼她脸上病态的红晕,高杉抬手把窗户关严,挡了外面的雪。
江户的冬天虽不长,但湿冷无比,对于病人来说格外难熬。
云沾衣看着他的动作,自嘲地咧嘴,“我死不了。”
缇奇没能杀了她,耳环没能杀了她,变成幽灵又变回人,这样都死不了,还有什么能让她死?
除了断刀,云沾衣再没对高杉晋助提过一句自己的事。
他也没问,以他们的关系,如果想说自然就会说,虽然云沾衣毫无预兆地以重伤姿态出现,说不好奇是假的,可因她不说,没人会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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