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明瞥了眼摆钟,声音一沉,
“他们现在不在了。
今晚余江很乱,你就不要出门了。
阿富,带少爷回房。”
门口侯着的管家阿富上前一步,“大少爷?”
李仲文一愣,接着怒气腾腾,刚要张口。
李介明却“砰”
一声,重拍桌子,
“我说带少爷回房。”
李仲文一抖,蛮横地推开管家阿富,愤愤然冲出了书房。
争吵中,摆钟银棒“铛铛……”
地敲响了晚间八点的钟声。
书房内还隐约可闻水东工厂的换工汽笛声。
时辰已到。
李介明语气平稳,
“劳二位枯守我这老朽。”
“李御史客气了,您乃是我等之主心,总得预防狗急跳墙之辈。”
“是也是也。”
李介明抬手指桌上土灰色圆筒,
“这烟花,陈师傅拿出去放了吧。”
“是。”
单掌开碑陈寿元从桌上取来碗粗的烟花筒,快步走出书房。
…………
余江帮社林立,号称有二十八船帮公口。
但二十八不过是虚指,从余江共二十八个公共码头而来。
余江的帮社,何止二十八个。
今天聚,明日散,余江的帮社大大小小从未少于半百。
最少时是民国新立,革新党人全国围剿公口之时,但风头一过,还是野草闲花遍地愁,龙争虎斗从不休。
大的有如水工帮,几百号人。
小的犹如义万堂,小猫小狗两三只。
这半百的帮社中,有实力占据一座码头以上的,才不过十一家帮社。
余者,最多只是如换口帮一样的坐地虎。
而就是这十一家帮社,占据了全余江帮社所交租子份额的八成。
占了一处码头,可不单是赚河上生意。
码头处的大烟馆,妓馆,赌档,乃至寻常生意,较城区都来得更密集,更兴旺。
余江各工厂,为借水运便利,厂址也大都离各公共码头很近,设立有武装保卫科的大厂可以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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