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
关庙街的建筑多半是清朝年间留下的,这些年政府费心维护的同时,还自作主张仿建了一些平房。
现下一侧是阴暗漆黑、摇摇欲坠的木屋,窗檐和门框腐朽了大半,屋顶瓦片更褪了色彩;另一侧是刻意做旧,仍能看出现代感的商店。
新旧混搭,谈不上突兀,却也不算好看。
黎想置身其中,被现在和过去反复拉扯:一面提醒她什么都没变,都还在;另一面提醒她:怎么没变呢?几步之遥的邮局明明是这两年新建的。
她眼神不由得飘向陆安屿,看他笃定地朝一个方向走,聚精会神,偶尔提醒她留意松动的地砖,免得溅一身水。
她任由脑海中的记忆不停翻滚涌动,不知不觉落后了几步,忽然嗅到了再熟悉不过的香味。
陆安屿站在摊前,熟稔地和老板打起了招呼。
“还是老样子来一套?”
老板轻掀眼皮,“有阵子没见你了啊,外卖倒没少点。”
“海带丝和萝卜角都不要。”
陆安屿嘱咐着,双手插进了卫衣口袋,耸耸肩:“医院太忙,这不是过年才有假期嘛。”
老板麻利地翻饼、刷酱,将双汇火腿肠一切两半平铺在饼上,又补刷了一层辣椒酱,絮叨着:“本来今天不想出摊。
但天气好,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他说话间朝身后吼了声:“葱花没了!”
“马上切!”
二楼纱窗里飘出一句回应。
三分钟不到的功夫,饼已经做好。
老板正要装兜,陆安屿忙出声提醒:“切一半吧,分两个袋子。”
老板抬起头,方才留意到黎想的存在。
他眸光一闪,举着铲子念叨:“嚯,黎想!
多久没来了啊。”
“好久了,超级想你家的鸡蛋煎饼。”
黎想眉开眼笑,接过热乎乎的鸡蛋煎饼,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老板特调的甜面酱和辣酱鲜香可口,饼身软乎乎的,却筋道十足。
“假话,这些年也没见你来吃。”
“工作忙啊。”
老板又舀起一勺面粉糊,“就知道搪塞我。
年纪大了,我脑子里始终还是你们年少时候的模样。
时间真快啊!
俩人结婚了吧?”
黎想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差点噎住。
陆安屿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咕隆着:“你儿子结婚了吗?”
“结了呀,去年刚结。”
“生孩子了吗?”
“没呢。”
“那赶紧催催。
你老大不小了,该当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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