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父亲,重病的奶奶,无家可归的自己,种种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江昼脑袋有些晕沉,手撑着额头,滚烫到烫手,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发烧,呼了口气,继续在答题卡上胡乱涂抹。
应该能熬过去。
他眼睛都睁不开,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连褚荀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都不知道。
褚荀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边,见他写字歪歪斜斜的,把一道很简单的计算题都算错了,忍不住皱起眉。
离考试结束就只有半小时了,江昼还在做填空题。
他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撑到江昼的桌子上,没着急说话。
然而江昼好半天才迟钝地抬起头看他,眼神很空洞,哑着嗓子问他,“怎么了?”
褚荀冰凉的手心贴上他的脑门,眼神一变,压低声音,“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江昼眼珠子迟钝地转动,褚荀的手心是凉的,指尖更是冷得如冰,让他炙热的体温找到了宣泄。
好冷。
身体又好热。
江昼完全把自己脑袋的重量交到了褚荀的手心,然后啪的一下倒在了桌子上。
周围同学齐刷刷看过来。
“江昼?”
褚荀回过神伸手晃晃他肩膀,连他的肩颈也在发烫。
江昼勉强睁开眼睛,强撑着坐起来,“嗯?”
“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江昼迷糊地看着卷子,“我试卷还没做完……”
“不做了。”
褚荀伸手按住试卷,声音透着严厉:“跟我走。”
他左看右看,这张卷子难度太高,其他同学都还在做试卷,只有他做完了,只能弯下腰哄,“你在这里等我,趴着睡一下,我去拿请假条。”
又看江昼身上穿的衣服,依然是他自己那几件单薄的衣服,褚荀给他买的厚外套,他根本就没穿。
这几天都快落雪了,江昼怎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褚荀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他身上,自己离开了教室。
带着体温的外套把江昼包裹,他没有抗拒,像是躲进了乌托邦,身子渐渐软下来。
发烧了。
他明天还约了一场架,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
试卷也没有做完,会拖累班级平均分……
江昼脑子里胡乱地想了很多,急促的脚步传来,他被人架住手臂,从位置上抱起来,“辅导员今天晚上没来,拿不到请假条,我直接带你出校。”
很淡的清香扑面而来,江昼知道,这是褚荀身上的味道。
他喘了口气,勉强站稳,“你先做卷子吧。”
“做完了。”
褚荀扶住他的腰,同时让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头,“你发高烧了,怎么一下子烧得这么严重?”
“不知道……”
江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几乎是靠在他身上,“可能是吹冷风了……”
虽然他们这里突发情况,但班上同学也没有太关注,毕竟重点班,大家最在乎的都是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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