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言辞恳切,没有一点做假,刘牢之不禁动容。
“将军,容有一言。”
将同袍的举动看在眼中,桓容心下感动,知晓自己必须出声,否则,等刘牢之下令就来不及了。
“桓校尉请讲。”
桓容站起身,两步立在帐中,向众人拱手揖礼。
“诸位之心,容铭感五内。
然军令如山,不敢有丝毫违反。
如因容之故,使得诸位功不得赏,爵不得封,反被督帅问责,容实愧疚难安。”
“桓校尉,我等自请为大军殿后,岂是违犯军令?”
桓容摇摇头,道:“樊幢主之心,容知晓。
然督帅既已下令,必会着人督察。
无论如何,容不愿诸位以身犯险。
哪怕能活得性命,容亦将终生不安。”
左臂的伤又开始痛,桓容全不在乎,以最端正的姿态向刘牢之揖礼。
“请将军下令,容愿领一千步卒为大军殿后!”
字字恳切,掷地有声。
帐中一片寂静,众人齐齐将目光对准刘牢之。
“桓校尉决心已下?”
“是!”
“绝不更改?”
“绝不!”
“好。”
刘牢之重重点头,表情中尽是钦佩。
“将军!”
樊幢主焦急出言,扯动伤处,当即冒出一头冷汗。
“樊幢主千万小心。”
桓容转过头,笑道,“容车上的药不多,用一点少一点。
如果伤口裂开,幢主可要疼上一路了。”
樊幢主向来是个急性子,换成旁人说这话,早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场发怒。
此刻面对桓容,却是眼圈泛红,咬牙道:“我真不明白,督帅为何下这样的军令!”
虎毒不食子,桓大司马连个山林畜生都不如!
桓容摇摇头,截住众人要劝的话,再次向刘牢之拱手,以点兵为名退出军帐。
“大军即将启程,容需尽快准备。”
待他背影消失在帐后,众人陷入一片沉默。
继而有人将佩剑狠狠丢在地上,用力握拳,只感到说不出的愤懑和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