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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挂了电话,普华还举着听筒,意识到周末要回家,而永道不能去,鼻子里酸酸的感觉更重了。
以前还能用各种理由搪塞,这次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上睡不着,普华打开笔记本查看永博发来的邮件。
从大学毕业当上摄影记者开始,永博的足迹遍布国内国外,一年不一定回北京一趟。
学生时代,普华对他的认识只局限在一年一次的家庭聚会,跟着永道称呼他大哥,后来发展成MSN和邮件中的朋友,再之后,才在永道鼓励下帮永博做些翻译工作。
永博总是发很多照片给她看,沙漠,湿地,荒芜的小山村,歌舞升平的市井街道。
普华曾经收藏过永博的博客,可与永道分开之后,她再也没在他的博文下留言。
手点在摄影展的文档下,普华忽然闻到空气里的糊味,才记起火上还煮着绿豆汤。
跑过去,绿豆干锅了,黑糊成一团焦在锅底。
她端起来想洗,塑料的把手烧软了,也是烫的,一下子没拿住,整个锅砸在地上,一大块焦黑的绿豆溅到她光裸的脚背上,很快就肿了起来。
家里没烫伤药,她把锅扔进池子,没清理地上的狼藉,先跑去浴室找牙膏。
以前烫过一次,永道给她手指上抹了厚厚一层烫伤药,告诉她没药的时候要先放在凉水下面冲,再用牙膏涂抹。
那次烫的手指尖七八个水泡,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他搂着她,给她换凉水泡手,一夜都陪在身边。
跑进浴室,普华把脚伸到浴缸里开了淋浴,凉水贴到皮肤,灼伤的疼痛才有所缓解,刷牙杯里的牙膏还剩个小尾巴,不能凑合明早了,她全都挤出来抹到脚背上。
单腿跳回厨房,再找扫帚扫地,把锅重新刷干净,置在碗架上晾着。
忙完这些,脖子里都是汗,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她索性在厨房席地而坐,抱着膝,对着一整排崭新的橱柜,打开每扇门检查里面还剩下什么。
结果全都空了,连个用过的包装袋也没有。
她失望的仰面躺在厨房地上,闭上眼睛想象着他做的扁豆焖面,泪水禁不住滑下来,流到耳朵里。
她安慰自己,落泪,是因为脚太疼了。
1-6
三天后上秤,普华眼看着体重秤的指针停在48的地方。
以前老说要瘦到100斤以下,如今实现了,她倒开心不起来。
心情不好,什么都不顺心。
社里的稿子,永博的图片展宣传册,都还只做到一半搁置在那。
娟娟在浴室里刷牙,嚷着:“普华,怎么还没买牙膏!”
兴冲冲奔到厨房,弄了一杯子浓盐水,又跑回去草草了事。
普华也是那样应付过去,她明明把要买的东西都写在纸上放进钱包里提醒自己,可老还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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