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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他睨了她一眼,说完出去留她一个人。
客厅里的棋局又开始了,普华在厨房站累了,回去爸爸房里收拾。
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到家事上,最后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便靠在爸爸的床头,听他们下棋。
“供卒!”
“吃了再说!”
“把马腿别上!”
“让你飞!”
“完了!”
“顶上去!”
“给我待这儿!”
“啊……”
“将军!”
午后的时光在两个男人的对招中滑过,显得异常缓慢。
窗外的阳光在床上晒出一片温暖,普华折好留给爸爸的钱压在收音机下面,趴到那片温暖的光圈里闭上眼睛假定自己回到了十七岁。
然而这个假定很难,她已经二十七岁,过了夏天就是二十八岁,丧失了十几岁的无忧无虑。
抱过日历躺着翻,一页一页脆脆的薄纸,翻过厚厚一摞之后,是永道二十九的生日。
对着那个数字,一个想法进入到普华脑子里。
时间也许会停滞在这个午后,太阳不会走到黄昏,她永远都是二十七岁,永道和爸爸永远下不完最后一步棋,而妈妈很快会回来,买给她一粒别头发的新卡子,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这就是她想要的全部,他们三个人,还有她。
然而这个梦,从十年前就开始破碎。
她必须眼睁睁看他们离开,最终留下她一个人停在原点,不管她多么努力的争取,结局,已是事前预定好的。
1-9
出门前,爸爸私下问过普华“你俩没事吧?”
普华一愣,没想到整个下午卖力的表现爸爸竟然察觉到反常。
她不敢正视爸爸,低头假装在书包里找东西,“我们……挺好啊……”
“是吗……好就行……”
叶爸爸还不放心,又不便说,摇着蒲扇走来走去,趁普华出去前拍拍她的手,压低声音,“戒指……想着戴着……”
经爸爸提醒,普华才发现自己没戴结婚戒指。
她木讷的“嗯”
了一声跟爸爸告别,下了楼,还在摸光秃秃的无名指。
离婚两年从没忽略过的事情如今竟然忘了。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真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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