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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爸爸报过平安,她排队等车回家。
路上很顺,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在车上听着天津时的谈话录音,偶尔会穿插两句林博跑来问问题。
那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早熟,敏感,不失热情天真,普华很喜欢。
回到家里已近午夜,院子里很静,楼上只有极少数单元还亮着灯。
普华经过楼前停的一排汽车,找出包里的门钥匙。
那天纪安永的车匙上挂着同样的挂饰,不知是巧合还是看错了。
楼下也停着同款的别克,从侧面看很像永道那辆。
她嘘口气,扶着扶手上楼,肋下不像之前那样尖锐的疼痛,只在抱着林博用力时突然抽疼过一次,忍一会儿就好了。
声控灯比脚步先一秒亮起来,照着下一节台阶和普华自己斜长的影子,停在门口捡起几封掉在地上的水电单,她发现几天没回来,对门门口添了放置杂物的箱子,把进门的通道挤都比之前窄了不少。
推开门,客厅里飘出一股弥散在空气的酒味,淡淡的,又不容易忽视。
普华摸黑走到阳台上,走时开的半扇窗虚掩着,晾着的一件毛衣还挂着忘了收。
回到客厅摸到墙上的开关,她去厨房检查烟道,好在一切如常,关了灯退出来,一阵风正把大门带上,“砰”
的一声撞上了锁,惊得普华一身冷汗。
她回身四顾,房间和离开时一个样,摆在茶几上的杯子水渍早干成两个圈。
疑心是自己多虑了,她脱了外衣坐到沙发上,刚要喘口气,却分明听到卧室方向传来细微的声响。
那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人的脚步。
普华手臂上的汗毛立了起来,整个人戒备的愣在沙发上不敢动。
浴室的毛玻璃里透出光,排风扇嗡嗡的转着,卧室的门终于慢慢的推开,有个黑影缓缓从漆黑里走出来。
普华憋在胸口的尖叫因为看清他的脸,变成急促的喘息,险些软倒。
好在不是坏人!
但看清他的样子,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永道撑着门框斜靠在那里,大半张脸遮在卧室的阴影里,手指间夹着根没燃尽的烟蒂,送到嘴里深吸了一口,暗红的火点照亮了他整张脸。
普华倒退着站起来,从能分辨感情以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施永道,熟悉到令她陌生,畏惧。
他眼中有过的等待,热情,猎取,玩味,戏谑都归于冷淡,像是一张无形中在她面前铺开的网。
他安静的抽着烟,眸子很黑,头发极乱。
注意到她向门口移动的步子,在她要开门前,弹掉烟蒂踩在地上,狠狠把火星捻灭。
普华的视线落到他脚上,他正穿着的,是她元旦时扔掉的一双旧鞋。
5-6
永道走到餐桌旁拉出椅子坐下,指指对面说:“坐下说。”
普华贴在门板上没有动,她猜不透永道的心思不敢贸然离开,只好站在原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永道没回答,拿出兜里的一串钥匙放在桌上,拉开椅子等着她。
逃的念头在普华脑中一闪而过,她放开门把慢慢走过去,坐在他指定的椅子上不安地望着他。
永道拿出打火机在手里打了几次,火苗着了,照亮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凑近火苗,火光像一簇跳动的影子打在他脸上,普华看清了那条留在眼尾的浅浅疤痕,以及悠长的眼睛里深不见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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