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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华唯一一点慰藉就是纪安永的电话,他们每晚聊得时间比以前长了很多,话题也不再局限彼此功课中遇到的困难。
似乎借由电话,他们能够放开矜持敞开心扉,讨论一些自身的问题。
开始是略略的试探,之后会沉默,试图回避,再之后,纪安永讲了他的事,那位出现在绯闻中频率最高的“女朋友”
逐渐成了他们谈论的主要内容。
普华了解到,滴水不漏的纪安永在感情里也并非一帆风顺。
他常感慨,自己喜欢的未必喜欢自己。
而喜欢自己的自己未必喜欢。
猛一听起来像是绕口令,其实仔细想想,是有道理的。
听他亲口说出这一段不算成功的感情,普华反而释然了很多。
原先她还对那封信耿耿于怀,这时却并不想再追究他看过之后做何感想。
游走在好朋友和知己的边缘,普华在纪安永身边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哪怕,对于纪安永这个位置可有可无,只局限在电话的两端。
但普华很满足,她至少可以掩盖在这样的关系下畅所欲言的和他说笑,谈话,关心他,鼓励他,甚至挖苦他。
挂了电话,她会在草稿纸上边做题边写写纪安永的名字,然后是自己的,再把谈话的内容写进日记,躺在床上回味。
纪安永说过的:“叶普华,你和别的女生不一样。”
她问:“怎么不一样?”
他想了很久,只说:“总之,就是不一样。”
暗暗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他所谓她的“与众不同”
令普华开心了很久,哪怕对着镜子也会展露一个笑容。
被学习和家事逼迫到角落里,快乐是久违而奢侈的。
龟缩在蒙着塑料布的玻璃拉门后面,面对着一案的香烟,普华试着寻找心里的安宁,而纪安永适时给了她。
春节前后,姥爷的小铺生意最忙,普华整天都在卖烟的小门面看摊,不用算账的时候就戴上耳机听电台最喜欢的几档节目。
那天她也是对着玻璃窗外无边的遐想,有骑车的路人停下来问她买一包万宝路。
那张年轻的面孔陌生,隐约间又让她感觉熟悉。
她跑去屋里问大人价钱,拿着烟回来,骑车人在等,递了五十元给她。
她替他找钱,伸手接的却是另一个人。
认出是施永道,普华吓了一跳,马上松开手,找的零钱掉了一地。
他也很吃惊,又迅速镇静下来,把卖烟的人打发走,自己站在窗口,又递了十元钱,说他也要万宝路。
没穿校服,没刮胡子,但他不过是个中学生样子。
普华坚决不卖,他坚决不走,两人在窗边僵持着直到大人来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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